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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源多虑了,殿下非比寻常,他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便是,”
说着,马士英顿了一下,随后便又转头对阮大铖说道:“左右城里也就剩下些小官小吏,我等又有殿下之命在身,想来也当不会遇到什么大麻烦。”
这话大抵带着些宽慰的意思,但此时的阮大铖满心都是该如何找东林党麻烦,又怎会将这些“小问题”
放在眼中?
在原本的历史上,潞王降清之后马士英便去了太湖继续抗清,可这阮大铖不但跟着潞王降了,更在其后积极为大清的统一事业四处奔走。
待到随清兵入闽时,阮大铖突然头面肿胀,鞑子这边劝其留下养病,可他为了能剿灭福建东林残余,不但不同意,甚至还言:“我何病?我年虽六十,能骑生马,挽强弓,铁铮铮汉子也!”
已而又曰:“福建巡抚已在我掌握中,诸公为此言得毋有异意耶?”
于是大铖带病随军南征,越仙霞岭,众将上马缓行登山,而“大铖独下马,徒步而前,左牵马,右指骑曰:我精力百倍于后生!盖示壮以信其无病也。
言讫,鼓勇先登“,不久“马抛路口,身踞石坐”
,僵仆石上死。
为了打击东林,阮大铖可谓殚精竭虑,不但毫不顾忌自己的安危,更连作为臣子的最后一点底线都丢的一干二净。
如此间之事,他恨不得立时便去找东林的麻烦,又怎会再管其他?
眼见阮大铖对此毫不顾忌,李永茂心中自也无奈,只是他到现在还是觉得马士英曲解了太子殿下的意思,所以便又说了一句。
“阁老,殿下之意当是为防东林胁迫吧。”
“嗯,是有这么一层意思。”
得到马士英的肯定之后,李永茂顿时信心大盛,随即便又接着说道:“可大敌在外,殿下又怎会与东林翻脸?所以按下官想来这也只是殿下逼东林回城的法子,却非真要接管杭州啊。”
他这般想法自然有其道理,东林之人由于怕朱慈烺算后账所以迟迟不敢渡江,而朱慈烺却不愿受其胁迫,所以便打算用接管杭州进行反制。
可这样的逻辑却有一处重要的破绽,那就是太子殿下离了东林就真的无法控制杭州吗?
又或者说,在没有东林的协助下,太子殿下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大体控制杭州?
在有人从中作梗的情况下大抵需要不少时日,但现在杭州城里哪还有人能够作梗?
更何况太子殿下此时所需并非对杭州如臂指使,仅需其供给大军所需而已,想要做到这般程度,又如何会用到三两日?
至于说时间
殿下那一怒不是已经争取到了么。
当然这般法子自有其弊病,只是等这弊病发作杭州附近的战事也当有了结果。
若败了,自不必说,可要是胜了,些许弊病还能碍得着谁来?
心念及此,马士英便也不再多言,对李永茂稍稍安抚几句便命他调些兵卒归阮大铖调遣。
这也并非他不愿意将这事情掰开揉碎讲予李永茂听,最主要的缘由却是他心里也有些东西还未彻底想明白。
话分两支,马士英这里确在连夜安排诸事,可陈骏音那边却也未曾闲着。
被太子殿下从军帐中赶出来后,他先将黄道周送回了住处,待获得老师的应允之后才出城往对岸而去。
若是平头百姓想要在这个点数渡江自是千难万难,可他作为黄道周的学生,这点小事倒也没什么难度。
“小先生,有眉目了。”
当杭州知府张印立见到风尘仆仆的陈骏音后,也不等对方歇上一阵便直接问了起来。
此人并非浙江籍贯,但于此地做官又如何能脱得了诸般关系的沾染?再加上他是真的守土有责,所以也就主动出面将此事拦了下来。
而其余人也就将他的动向当做了风向标,只要张印立敢渡江,那旁人自然也不怕什么。
老实讲,他对被人架在台面上的处境是极其抵触的,可局面如此却又毫无奈何,也只能求着太子殿下网开一面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了。
“府尊,这几日大抵是不好过去的。”
陈骏音碍于事情是被自家老师所搞砸,所以在说话时便有些遮遮掩掩,可他这般表现落在张印立眼中却又是另一番理解。
“殿下”
只吐出两个字,堂堂杭州知府便失魂落魄地跌坐回椅中。
他其实想得明白,不管旁人会不会有事,他这个杭州知府大抵是在劫难逃了,若非日间陈骏音来的及时,说不得他现在也已做了其他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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