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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的头就像被锤子重击了一下,嗡嗡作响。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有说不管娃吗?我有说不愿意陪伴娃吗?再说了娃是咱俩的,幼儿园老师说要父母多陪伴,我是母,你不是父吗?你就不能多陪伴。”
“陈述,爸妈都累一天了,孩子也还没有洗澡,你一回来就跟机关枪一样,嗒嗒嗒不停。”
婆婆跟法官一样,立即站出来调解。
“你们就不要为这些小事吵了,再吵我跟你爸就回老家,娃也不带了。”
陈述咬着嘴唇,抬起头将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憋了回去。
心想:这到底是来调解,还是来当搅屎棍子。
没孩子前,婆婆嚷着要孙子,刘攀嚷着要儿子,生了孩子也跟刘家的姓,为啥遇到带孩子要受苦受累的时候,大家就将这个孩子划归到她的名下。
陈述心里暗暗地骂一句: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这孩子生下来,孩子是谁生的,就是谁的责任,就应该谁带。
而且这些帮忙的人,都打着给她帮忙的名义,让她对大家感恩戴德。
陈述一气之下将孩子从刘攀和婆婆的手里夺过来,拉着孩子就往外走。
“好,以后孩子我带,我陪,跟我姓。”
陈述刚按下电梯,刘攀就从房子里冲了出来。
“你可以走,孩子留下。”
刘攀的这句话真是杀人不见血,诛心。
看到父母在楼道子里拉扯,两个孩子也惊恐得浑身发着抖,哇哇哭着,楼道子里的回声,都快要将楼上楼下的邻居惊动。
“妈妈别走,妈妈别走。”
陈述试图向孩子解释她的冲动与不安,但孩子根本不在意。
只是抱着她的大腿,仿佛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
为了孩子,为了不让邻居笑话,陈述只能强忍着,将弟弟抱起,拉着姐姐回屋。
她此刻的隐忍,就是将她之前的骄傲放在地上践踏。
陈述隐隐地听到刘攀骂她“神经病、胡搅蛮缠、不讲理”
。
这声音就像苍蝇的叫声,一直在她耳边盘旋。
她想跟火山一样爆发,向刘攀的嘴巴煽去,最好将他的嘴煽到永远闭上,以解她心中的怨气。
但是她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对他们的父亲做这样的事,她只好强制自己将火气压了下去。
她闭上眼睛,眼前却依然闪现着刘攀那狰狞可憎的神情。
理智告诉她,发泄情绪并不能解决问题,但她真的好想大喊一声,把心中的压抑全部释放出来。
然而,怕吓着孩子,她没有这么做。
于是,她无奈地将火气压了下去,像是一团被强行按进水中的火焰,虽然暂时熄灭,但仍然在水面下熊熊燃烧。
她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卧室,将孩子拉进卧室,用力锁上了卧室门,恨不得在门上再加一个铁丝网,让刘攀永远都不要跨进来。
陈述不得不承认,她想当一个好母亲,她也有一颗在职场拼杀的雄心壮志。
但是现实是,她既没有当好一位母亲,也没有在职场拼杀的精力。
她就像一个重度伤兵,仅凭当年在战场上的赫赫战功活着。
孩子、琐碎、鸡毛蒜皮占据了她大部的时间。
升职,彻底与她绝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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