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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堂屋,钱婶子回过头一看跟上来的李老婆子,心里顿时有些后悔:这小言和她奶的关系一直不好,她刚才说了实话,该不会惹事吧?
带着一层思虑,钱婶子内里忧愁地招呼两人坐下,又赶忙跑去厨房倒茶。
见钱婶子人一走,李老婆子迅速收回视线望向张忠国,端着一副慈眉善目和善脸,与人闲话絮叨说,“小伙子,我是小言她奶,昨天下地干活去了没见到。
诶,你昨天咋没留下来吃饭呢?”
被李老婆子火辣目光看得心头压力渐生的张忠国,脑中思绪一转,随即端正身子,带点表现欲地朗声说,“奶奶好,我叫张忠国,昨天家里有事,所以没留下叨扰。”
心里同样存着一分心思的李老婆子,配合着露出一个菊花喜笑脸,连连摆手和蔼说,“哈哈,你这后生真客气,咋能说得上啥扰的,一会儿别走,去奶家吃饭。”
“不用不用,奶您客气了。”
张忠国急忙推手拒了拒。
“哈哈……客气啥……”
两句话一说,自觉与人相熟了李老婆子,够头望了望动静声渐低的厨房,眼珠一转,当即压低嗓门与人直白道,“忠国,你对我家小言印象咋样啊?她昨天可一直在家说你人不错,想要再接触着谈谈呢!”
张忠国愣了愣,随后铺地盖地的惊喜弥漫上心头,嘴一咧,控制不住喜悦地说,“真的吗?其实我对关同志的印象也不错,也想和她……继续谈谈。”
李老婆子用力一合掌,不为人知的心思尽数掩埋在面下,面上扬起十足开怀的笑容,欢喜中带点惊讶地呼叫,“哎呀,那可真是巧了,合该你俩有缘分,忠国我看过不了俩天,咱们俩家就可以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了!”
经历过一次订亲的张忠国,嘴角幅度不禁拉大了些。
他掩饰不住愉悦地点点头,爽朗笑声顺着空气,传到端着两碗水过来的钱婶子耳里。
钱婶子一边小心翼翼端着烫手的碗托,一边笑眯眯地对俩人抱歉说,“哎呀,水才烧开,让你们久等了。
刚才说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我在厨房都听得见。”
“哦,我们在说……”
“没说啥!”
李老婆子飞快截断张忠国的话,冲人挤挤眼,嘴里话题一转问,“诶,忠国,你现在在军队里是多大的官啊?”
被阻断话的张忠国一怔,有些莫名,却又快速被李老婆子吸引去了心神,无从再深思。
“我现在是排长,在过段日子应该能往上升一升。”
“哎呦!
排长呀,那得多大的官呐!”
啥都不知道也就听个热闹的李老婆子,一拍大腿激动大喊。
张忠国咳了咳嗓子,脸上笑容满布,嘴里却连连谦虚推辞说,“没有没有,还需要努力。”
李老婆子闻言撇撇嘴,耷拉个嘴角晦气得紧。
忽然,她眼睛一亮,抓着人衣袖亲热道,“哎,忠国,照理说你都是排长那么大的官了,能不能把我家大孙子关才给安排进去当个兵,也不拘得是个啥特别大的官,就……就给你当个副手就行,要不就副排长吧?你当正的,他当副的!”
“咳……”
脸上还挂着自谦笑容的张忠国,惊呆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双抓着自己衣服的苍老糙手,心头一默,连忙挣脱开往旁边避了避,心塞说,“我们这都是按军功和资质自己升上去的,不是旧社会的关系拉拢,而且我当兵十多年如今才是排长,你孙子一来就要混个副排长,我……”
张忠国简直无语得说不下去了!
李老婆子不在意地翘翘嘴,严肃起脸教导道,“忠国,你这就错了!
我家关才打小就聪明,他要是进去帮你,你们郎舅二人一起联手,保准升大官,最后当上最大的兵头头,整个军队都是咱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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