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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清从寿康宫出来时,天已将黑,她抬头望了眼高耸的深宫红墙,心里怅然若失。
数不清的疑问盘桓在心头,不知该向谁索要答案。
以前在江南府宅,族里的女眷亲戚无不称赞她貌美端庄蕙质兰心,这些恭维不管出自假意或是真心,至少说明她的相貌气质当得起一赞。
论身份,父亲在朝中几乎可以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上官世家的名头也绝不亚于琅琊王氏,清河崔氏,陈郡谢氏。
她作为父亲唯一的嫡出女儿,于地位出身,当配得上燕王。
可太后一见到她,立即脸色有变,毫无转圜余地的反对她与燕王在一起,既然不是相貌和身份不得太后欢心,那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太后认为她会对燕王不利。
上官清揉了揉眉心,百思不得其解。
宝珠见她心事重重,脸色不好,忙问道:“小姐,太后召你来,是不是为难你了?”
上官清长叹一口气,太后并未为难她,只是否定了她,“回府再说。”
主仆两人在夜幕下快步前行。
宫灯穗子随风摇曳,或明或暗,斑驳的红墙上吞噬着岁月的沧桑、哀怨与无奈!
上官清行走其中,不知是心境的原因还是其他,明明是酷暑的七月,却总有种透骨的寒凉。
走了好大一会儿,也不见宫门,上官清左右望了望,皱着眉道:“宝珠,咱们是不是走错了路?我记得来时遇见过一棵榆树,这会儿走许久,也未见到。”
宝珠也觉得不对劲,“小姐,不如往回走吧。”
上官清点点头,与宝珠沿着来时的路折回,走走停停,无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她学什么都不在话下,唯独记不住路。
“小姐,我怎的感觉更不对劲!”
宝珠四下望望,宫灯稀少,若不是今晚月明星稀,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不远处有几间破败的小屋亮着微弱的光,似乎是下人住的地方。
上官清身处此地莫名有种凄凉感,她想了想道:“那里的屋子可能有宫人住,与其瞎转悠,不如去问问,打听一下出宫的路。”
主仆两人向着小屋走去,还未走近屋子,便闻到一股浓浓的嗖臭味,上官清捂着鼻子,示意宝珠敲门。
宝珠抬手扇了扇怪味,憋住气正准备敲门,里面忽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女人哭喊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分外刺耳,吓得她转身就跑。
“小姐,咱们还是走吧,这里面不知道什么人,不问也罢。”
宝珠恐惧的声音发抖,若是遇上强盗土匪,她反倒不怕,拳打脚踢就是。
这种夜半哭嚎,女人惨叫,可真是分外瘆人。
上官清也有此意,方才那声哭喊未免太过骇人,像是遭了什么酷刑,深深深宫深几许,历朝历代,宫里不可言说之事太多。
两人正要离开,忽听里面大叫道:“皇上,皇上,不要走,臣妾也能为您生孩子。”
上官清一愣,皇上在里面?
两人驻足听了一会儿,一直未听到男人的声音传出来,上官清转身又看眼屋子,瞬间明白过来,这里是冷宫。
难怪偏僻凋零,连宫人都见不着,被皇帝厌弃的女人犹如敝屣,曾经的高贵富华转眼只剩尘埃与蛛网。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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