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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十一怔了怔,道:“我也就与你提过一回,你倒是记得甚牢。”
她的事情,无论大小,他自来上心,自然记得牢。
莫息小心翼翼地仔细地翻看了夜十一自已弄伤的右手,确认确实如难姑所言并无大碍之后,他心下略安,抿了抿唇问道:“昨晚到底是做了什么噩梦?”
夜十一包着纱布的右手无意识地动了动。
倘若可以,她不想说,可她又知道她要是不说,以莫息的脾性,及对她的着紧,不仅不会放弃探寻答案,反会自个瞎琢磨,如此一来,费时又费力,反倒不好。
“我梦到……你死了……”
“念哥儿跪在你灵前哭……”
…
安山候府。
桦康院书房里,安山候来来回回走动着,也不知已转了多少圈了。
秋世子坐在一旁扶手椅里,看得一阵头晕:“父亲,不过是一份新婚之礼罢了,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安山候闻言睨了嫡长子一眼:“你懂什么!”
“父亲,东宫虽定,但其他三家夺嫡豪门可都还在,虽多少都有些式微,然只要太子殿下一日未登大宝,什么可能都是有可能的。”
秋世子觉得安山候对莫王两家联姻新婚之礼如此看重,乃是因着莫家背靠东宫,逐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安山候,只要太子一日未坐上龙椅,那要发生什么变故都是有可能的。
再者说了,不还有新生的五皇子么。
五皇子被抱到安贤妃膝下抚养,安氏一族为此于近日在京里京外,可有不少活动。
但毕竟五皇子还小,成年的皇子都能有个不测风云,尚是婴孩的皇子自是更容易夭折,其生母曲美人生前只是个美人,死后晋升为曲嫔不就是最好的警示么。
皇宫大内,要谁死,悄无声息毫无破绽地死,并不稀奇。
“可能不可能的,与咱秋家无关。”
知子莫若父,秋世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安山候门儿清得很,只是嫡长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为莫王两家联姻新婚大礼慎重,并非因着莫家乃东宫母族,而是因着……
王壹。
他的宁姐儿的嫡亲次女贰姐儿。
当年贰姐儿遇匪,久病缠身的宁姐儿听闻后没缓过来,直接撒手人寰。
后来再传来贰姐儿重伤被雀谷谷主所救,万幸保住一条性命,只是因重伤需在雀谷医治疗养之事,那时的宁姐儿却再也听不到,已抱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万分悲痛离开人世。
如今贰姐儿长成,与莫家息哥儿成就姻缘,进京大婚,旁人便算了,深知内情的他岂能敷衍了事?
但长子说得也对,莫家处境敏感,东宫亦非牢不可破。
皇上虽一心为太子谋划,甚至不惜在先前那些年假意宠幸夜贵妃,对四皇子百般疼爱栽培,连将幼年的四皇子远送至金陵退阁许久,却仍贤才之名在外的莫老阁老门下渡层金,继而为当时尚只是三皇子的太子引开一些人的关注,避免太子未长成便被害的法子,都想出来并做了。
然世事难料,不到最后,谁敢轻言胜利?
罢罢罢,夺嫡之争,他秋家自来不掺和,只一心做纯臣,最后谁赢谁输,都与他安山候府无关。
“既是父亲知道与咱家无关,那父亲又在为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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