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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夕月的自信并非空穴来风,凭她这张脸,寻常男子看到多半会一见倾心,保不齐还会被迷得个神魂颠倒,夜思梦想。
男人就是男人,总是逃不过美色的吸引……只是,美人如蛇蝎,孟夕月是美人,更是蛇蝎。
孟夕岚眼眸一冷,望着妹妹的眼神有些厌恶,端起桌上的茶盏,掂了茶盖,慢条斯理地拂开飘在水面上的嫩绿茶叶,语重心长道:“月儿……夕乔妹妹论姿色的确是在你之下,但她好歹是伯父嫡出的女儿。
正所谓,嫡庶有别,高低有分,妹妹心里应该有数……”
她清清淡淡的几句话,说得孟夕月脸上瞬间煞白一片,没了颜色。
庶出的身份,是她生平最大的痛处,也是她的耻辱。
爹娘没得选,一切都是老天爷的意思,可她的心里不甘,明明都是孟家的女儿,为何一个娇贵,一个卑贱……
前世,孟夕岚从未这样戳过孟夕月的痛处,因为她一直把她视为自己的嫡亲的妹妹,更舍不得见她难过。
可如今,看着孟夕月一点点显露出来的真面目,她怎会轻易放过她?
话说一半不是她的性格,索性一口气说个明明白白。
“月儿,姐姐心里何尝没有为你打算过……可是,威远侯是什么样的人家?那也是正经八本的世家名门,祖上积下的功德和福分,好几辈子都用不完用不了。
当初,打算这件事的时候,我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妹妹。
婚姻大事,讲究得是门当户对,妹妹是孟家的女儿没错,可这庶出的身份,实在不太好办啊……”
堂堂嫡出的公子爷,怎会平白无故地娶一个庶出的女子为妻?这不是自打脸面的事情吗?庶出的女子,最好的出路就是嫁给官家的庶子为妻,即使不能一辈子荣华富贵,也能过得安安稳稳,衣食无忧。
孟夕月一直低着头听着,不应声也不说话,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也不知道疼。
须臾,她慢慢抬起头来,眼中泪光朦胧,满含屈辱。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哪还有脸在说什么?孟夕岚话里话外,无非都是一个意思:她是庶出的女儿,长得再好也没用,配不上官家的公子,天生就是贱命一条,还能指望些什么?
“妹妹怎么哭了?”
孟夕岚故作关切地看着她,拿出手绢给她擦了擦眼泪。
孟夕月却是缓缓站起了身,朝着孟夕岚福一福身:“今儿是妹妹唐突了,扰了姐姐的清净。”
她是没脸再呆下去了。
方才孟夕岚那番话,就好比是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刚刚被打了左脸,难道还要再把右脸伸出去让人继续打吗?
孟夕岚见她要走,故意挽留了一句:“月儿,我今儿是没把你当做外人,才会和你说这些话的。”
孟夕月闻言恍惚片刻,方才笑了笑,语气满是自嘲:“月儿知道,姐姐都是为了我好。
的确如此,像我这样的身份,明明就是上不了台面,却还没有自知之明。”
她嘴上是这么说,心里想必早已经把孟家和自己恨透了。
“你也别这样说,月儿,你自有你的好处,我也会为你好好打算。
但只有一样,就是你不能心急……一个人的野心太大,到最后一定会得不偿失。”
孟夕岚知她听不进去,但这句话自己还是要说。
就当是再给她一次机会也好,只要她还能安分守己地留在孟家,不再好高骛远……也许终有一日,自己会软下心来放过她,给她寻个老实的婆家,让她平平淡淡地过完下半生。
孟夕月点一点头,含着满眼的泪光离开了。
待她回房之后,立刻扑倒床上大哭不止,恨不能把心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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