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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着,陆怀熠才被赶鸭子上架似地塞进了香海县。
他苦中作乐,本以为如今天高亲爹远,他打上探听消息的幌子,也算能肆无忌惮堂而皇之地这香海城里晃荡。
谁知又碰上这倒霉出?
他怕是出门忘了看黄历了。
陆怀熠越想越觉得自己好笑,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谁料那笑声尚未落下,一阵抽搐似得胃疼,便循着香海的风,朝着他接踵连绵而来。
陆怀熠噤了声,顿时有些不耐地蹙蹙眉。
这几日来,他早就被香海的“粗茶淡饭”
伺候得腹中空空了。
他吃饭一贯挑拣,到香海也并没有什么收敛的意思。
反正旁的他吃不下,每天只能衔几根不沾油水的素面,只要饿不死,旁的一概不碰,颇有些要羽化而登仙的意思。
其实,倒真不是他想挑食。
这天底下总有人生来就会对一些味道格外敏感,比方说腥气。
爱的人称之为滋味,但到了陆怀熠嘴里,却都无疑成了煎熬。
任何丁点未能被妥善处理到的腥味在他口中,都会被无限放大。
海鱼虾贝全都叫他避之不及,再让他把其他荤腥也彻底忌掉,那他也就离立地出家不远了。
可彼时的胃疼急促又剧烈,是半分不理会所谓的“解释”
。
陆怀熠漫不经心地眯起眼,整个人莫名像只被烤过的大虾一般,在街头的墙角边蜷了蜷身子。
他倒吸一口凉气,唇边也随之漾出一抹蒙白水雾。
怀里像是有只爪子在又攥又拧,照这么疼下去,陆怀熠觉得自己离死是不远了。
他颤颤巍巍地扶住墙,忍不住对着这副没用的身子骨自嘲地笑出了声。
饶是他还试图伏下身子缓一缓,却发觉腿才一弯,整个人就好似要往地上陷。
一旁的芫娘还没走出几步,便觉察到了巷头的这异常。
她瞧着他额角的冷汗,终于还是被挑动了那根名为“心软”
的神经。
她不急搭话,只是搁下车子,大方利落地拿勺盛出大半碗面汤。
“今天本就冷,你也知道冻着不好受了?”
陆怀熠只觉得手中一暖,已经不由分说被强硬地塞了一碗面汤,随即便感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
天的确是寒的。
那面汤才盛出来,便氤氲出腾腾白雾,蒸腾着朴素又本真的麦子香气。
没摸到这么触手生温的东西之前,陆怀熠是实在没意识到冷,可此时此刻,在面汤的衬托下,他身上一下子就冷透了。
一碗面汤虽然同京城的山珍海味没有丝毫可比性,但对于眼下的陆怀熠而言,倒也算恰逢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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