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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赐给巫女的宅院地段太好,是位于咸阳中心地带的唯几l的宅子之一,扶苏受人邀请,极为不得以地路过。
当意识到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巫女的所在之地,面对侍从们担忧的眼神和特意询问,扶苏也没有要特意避过的意思。
毕竟,只要他们都还在咸阳生活,只要他们都还受父王宠爱,他们总是要遇上的。
不是这一次,也会是下一次。
扶苏抬了抬头,目光假做漠然地瞥了眼天上。
他心底最角落的那丁点想要见她,想要知道最近她过得怎么样了的想法,被死死的压抑,藏在了永远不会见光的地方。
前往邀约的时候,扶苏将那点子窥探的想法屏蔽的一干二净,可离开之时,却下意识地往巫女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他这些天来的隐忍功亏一篑,尽数付诸东流。
女孩刚好站在门外,被扶苏瞧见了个正着。
她还是那身白衣,跟刺杀那日穿的颜色截然相反,而少年,明明心中抽痛,却还是觉得那纤弱的身姿,很是美观好看。
女孩微仰着头,面目在朦胧的月光下暧昧模糊,成了一种含蓄隐晦的瑰丽。
她语笑嫣然,眼睛眯得弯弯,喜气洋洋的在与另外两个他不曾见过的男子说着话。
看着她,扶苏所有动作都凝固了。
一直被理智所压抑着的怒火,终于像是座活火山般的剧烈喷发。
亏他还以为,她会整日窝在府邸里,又是害怕,又是亏欠,半步也不敢迈出府邸,满心都因为自己的事儿难过悲伤的食不下咽,丰润的面颊,也逐渐消瘦。
他还以为,她会以泪洗面,日夜愧疚难暗,每天都想着自己,思考着如何向自己澄清心意,掩饰杀人的行迹。
谁知,他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她不仅开心的将府邸装点得火树银花,还要欢呼雀跃的呼朋引伴,到府邸上来开宴会。
她便要这么高兴,这么欢欣,这么迫不及待吗?
气极反笑。
扶苏简直要听到自己咬牙的声音。
原来他不在,她反而是过得更好了?
再也无法按照计划,来去无声的直接走人,扶苏抢在女孩带着二人进入府邸之前,终于忍无可忍地呛声:“孤也帮了白巫女不少忙,怎么不见巫女阁下请孤吃顿饭?”
女孩讶然回头,将他看了个满眼。
那眼神里,有惶恐,有畏怯,还有一丝
潋滟水光。
她差点哭了。
而讥讽地凝视着她的扶苏,也险些就要心软下来,走过去抚弄她的发丝。
扶苏绷着脸,撮着手指,暗地里死死咬住了牙关,终究是坚持住了对待她的那份狠硬的心肠。
他原本一开口,便已感到后悔,觉得自己不该搭理她,应当快些离去。
但现在,女孩回了身,虽一句话都没与他讲,可那双千言万语都已道尽的双眸,到底是让扶苏脚底生根,驻扎在了原地。
他不打算离开了。
今天也是非得闯闯她开的这个宴会,找机会问她,究竟为何杀他舅舅?
她跟舅舅之间,难道有什么深仇大恨,国恨家仇?
看那双眼睛,也并非是心里完全没有他····
可进了宴会,入座主席,看到那盘端上来的菜,扶苏才发现自己错了。
他错的彻底。
“这是什么?”
少年恍若掉入冰窟,通体冰冷,指尖一阵一阵的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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