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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终了（第2页）

他沉默了良久，对着文鸳说道，“既生瑜，又何生亮。”

“额娘，您差的不就只是个男儿身吗？”

“……”

你说的没错。

文鸳颔首，认可了弘晏所说的话。

沉默，是母子之间、是皇帝与太后之间交流的主基调。

弘晏又说，

“既然如此，额娘当初为何还要细心教导我，为何还要教我向上、教我积极进取。

如果……如果我只是一个游手好闲、贪玩享乐的人，现在我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不行。

你不学，我又上哪里能光明正大的偷学？

不会有人去教一位皇后、一位后妃，真正的帝王之术的。

就像初期垂帘听政的时候，她只是在掌控着畸形的权力，而非真正的权势。

毕竟她的决策都太过正确，而瓜尔佳氏初期的财力又太过丰厚，足以支撑她的擅专、独断，足以支撑到让所有人都看得到她想要的成果。

可这，不是政治。

这只是一场由经济所带来的对政治面上的碾压，和帝王之道沾不上一丁点关系。

她一直会打顺风局。

不偷学，遇到了逆风局、只能靠脑子与手段的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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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弘晏你这个盼望是注定不可能的。

文鸳很是残酷的回应了他。

“如果是这样，那你这一生便注定如此了。”

弘晏没有回应，他只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

“有您这样的额娘是儿子我三生有幸，可也是我毕生的不幸……”

“额娘，您放心，儿子是不会反的。

儿子心里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也记得您的谆谆教诲。

但是……如果有来生，您还是我的额娘……恳请您，不要再这样了。

再或者，让儿臣是个女儿身也好啊……”

他是多么羡慕他的同胞妹妹，明明他们两人长得那样相像，可日子却过的截然不同。

文鸳没有答应，她复杂的看着这个与自己有着血脉关联的孩子，最终叹了口气，

“如果额娘的能力足够强大，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有的时候，比谎言更残忍的，是丝毫不掩饰的真相。

文鸳到最后，都没有给弘晏编织像是镜花水月一般的梦。

又是三年，日不落王朝的征程告罄，普天同庆、四海皆归。

这一刻，文鸳只觉得自己再一次的直面了她最大的问题所在。

她的知识储备只允许她做一位开疆之士、而非守成之君。

这让她有一种碌碌无为、只能去挥霍些什么的错觉。

于是，她收手了。

她觉得自己还是看的不够、学的太少。

这一年，文鸳七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