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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在喘气,可他不说话。
丈夫不说话,女人自己也不问了,得让他休息一会儿,只要他不撞头,怎么都行。
这一夜,她没睡,坐在床头,抱着庆安的头,搁在自己肚子上,生怕他再撞。
早晨,她去跟村里要进城的人打了招呼,手机坏了,只能捎句话给女儿,说父亲病的很厉害,让女儿回来看看。
钱的事不用提,就看闺女有没有孝心了。
…………
大中午的,天热,杨长兴喝了几两酒,在小路上悠哉悠哉的走,双手背着,还哼小曲。
他是听说安路和玉芹的事,想提前去讨个彩头,恭喜一下,能讨到酒喝就更好。
在河岸边,他望见了一条黑线。
走近时,才看见不是黑线,是蚂蚁。
哦……他蹲在地上看:也不是蚂蚁,有点像而已,但不是蚂蚁,就是一种小虫子,黑黑的小腿不少,都是小短腿,正从左侧的田地爬向河岸内,朝水里去了。
早年见过得糖尿病的人才会吸引蚂蚁一类的虫子,有尿在地上,蚂蚁就扎堆成群的围着,可地上也没有潮湿痕迹啊。
咦?杨长兴抬头看看田里密密麻麻油菜花,再看看地上的小黑虫,啧,这小东西他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农村能有这么稀奇古怪的虫子?
会不会是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觉呢。
酒有点上头,还有好奇心,老头走进菜花田,往南边走,其实前面右方就是孤零零的刘家祠堂,只是他没往那方面去想,看坟多年,没见过坟地里有这么多的小虫子。
跟着虫子朝前探寻,七拐八拐的还是到了坟地这边,在南头的外围,是那女人的孤坟。
坟边上的那个洞还在,小虫子就是从洞里爬出来的,这些家伙得有成千上万只,正从洞里面出来,洞口的黑虫子都成疯了,密密麻麻的、一个叠着一个、一群叠着一群,就像粪坑里的蛆虫似的。
大白天,又是大中午的,日头那么毒,有什么好怕的。
他用拇指和食指一捏,五六个小虫子在手上了,就跟蚂蚁似的,都快被捏死了。
这虫子有十多条腿,嫩的像蜈蚣的触须,大小和蚂蚁一般无二,只是脑袋很小。
“唉——嘶!”
这虫子咬了他一口!
他利索凶狠的拍掉手上的虫子,摩擦了手指,食指上有一丁点小白,日了!
这么小的虫子,还会咬人!
……
这一天过的可够快的,庆安的女儿晚上回来了,女婿也跟着一起,孩子没回来。
除了刘庆安本人,其他三人都坐在中屋,晚饭杀了一只鸡。
“妈,爸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我记得他身体非常好。”
“你三伯走了,他去给你三伯守灵,夜里就生了病,后来好像是好了,可是低烧一直不断,从他昨天去城里看病回来就开始不对劲,说是头痒,一直撞头。”
女婿问:“检查报告上是怎么说的?”
“脑瘤。”
“脑瘤?脑瘤要开刀呢。”
母亲嗯着:“要花不少钱呢。”
女人自己也说不清那个‘脑瘤’是不是真的脑瘤,自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见过脑瘤还能让头皮跳动。
因为头皮和头骨之间没什么东西,里面的‘脑瘤’还能让人的骨头变软了?如果变软了,那丈夫一撞头就扁了,怎么还那么硬的。
女儿想了想,说:“妈,我们这里还能拿出两万来,你手里头有多少?”
“三万。”
女婿说:“五万做脑瘤,怕是不够,恐怕要找熟人。”
他老婆厌恶说:“就是真找熟人,人家也不能便宜你太多,几千块就不得了了,怎么能给你省过万把块钱来。”
“我问问我爸,看他有没有钱。
实在不行我跟同事去借,我认识个保安里头有个有钱的,他后妈有钱,借钱看病,人家应该不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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