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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枫威镇西夏兵 无咎大闹中军帐（第1页）

原来姜一枫在山脚下已看了多时，他自幼蒙赵先生教诲，读四书诵五经，胸中自有一腔正气。

那白袍小将既是大宋同胞，自与姜一枫同仇敌忾；又见他以一敌众、毫无惧色，因此上姜一枫早有心助白袍小将退敌。

只是姜一枫初次历经此等场面，虽有武功在身，心下也不免颤栗，迟迟不知如何处措；又且他从小到大从未杀过一人，更觉无从下手。

待见到白袍小将身处险境，姜一枫终于想起：不杀人，那么只射手脚即可。

想通此节，他即刻弯弓搭箭，解那白袍小将之危。

西夏贼兵见侧面有箭射来，不由勒马四顾；待看清姜一枫只一个人时，便兵分两路，一路扑向姜一枫，一路扑向白袍小将。

白袍小将先前已苦战多时，本已有些不支，此刻忽遇强助，精神陡涨。

他将一杆枪舞得如银龙出水、虎虎生风；挑刺撩拔，一连杀伤数人。

姜一枫这边也是先发箭射伤数人，待得贼兵近了，他便弃了弓箭，挥繁星剑杀入骑兵队中。

他身形较白袍小将更快一些，在骑兵队中左冲右突，游刃有余，转瞬刺伤数人手腕。

西夏骑兵见姜一枫身形飘忽如风，瞻之在前、顾之在后；往往刚刚挥起刀来，他从眼前忽然便到了马后，自己完全无从发力，无不骇然。

虽如此，有几次刀锋堪堪掠过，也在姜一枫身上划了几道小口子，所幸伤得不深；再战一会，他又已刺伤数人。

余下数人突然发一声喊，弃了姜一枫，拔马掉头，绕过白袍小将往北而去。

围攻白袍小将的西夏骑兵也已只剩数人，眼见同伴逃走更是无心恋战，纷纷拔转马头，跟随同伴往北逃去。

辰初，日上东天，晨露未晞。

草地上恢复了平静，唯有几个受伤一时未死的贼兵躺在地上呻吟号呼。

白袍小将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直走过去将那二三十个大宋百姓解了绳缚，好生安慰。

众百姓死里逃生，纷纷跪倒拜谢。

白袍小将不受，下跪扶起众人，由得他们千恩万谢地去了。

姜一枫整理好弓箭包裹，缓步向白袍小将走来。

白袍小将回身看了他一会，突然问道：“为何不杀？”

姜一枫想了想，老实答道：“我从未杀过人。”

白袍小将静静道：“战场之上，不是他死便是你亡。

如方才这般情形，你若不杀他们，万一他们将你杀了，那么你不但害了自己性命，也害了这二三十名百姓的性命。”

姜一枫默然半晌。

白袍小将又看他几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叉手道：“轩辕无咎。”

姜一枫亦叉手道：“姜一枫。”

阳光下，两个年轻的影子交叠在一起，难分彼此。

贼兵退去，此间事已了。

轩辕无咎先将随带医用之物简单绑扎了两人身上几处伤口。

待得伤口绑扎妥当，两人惺惺相惜，不忍就此告别，索性席地而坐，侃侃而谈。

原来轩辕无咎为保安军（注：保安军属永兴军路，治所在京兆府，即今之西安）派驻庆州戍边禁军，乃是马军军使。

今日清晨轩辕无咎带了七八个弟兄例行巡逻，正好撞上这队西夏骑兵袭扰边民，轩辕无咎一面派人飞奔回营地求援，一面带领剩下的弟兄一路死战到此。

到最后，援军未至，所有弟兄悉数战死；他自己也身被数伤，所幸均无大碍。

轩辕无咎说到弟兄悉数战死，眼中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