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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暮出来时,看见的就是宁培言蜷在一旁休息的样子。
“去洗一下再睡。”
她的手贴在宁培言裸露的肩膀上,对方下意识缩了缩。
鸦羽般的睫毛颤颤睁开,缓了几秒才点点头,垂眸挡住眸中情绪,撑着起身走进浴室,邢暮跟过去帮了点忙。
宁培言肚子大了,浴室这种湿滑的地方,邢暮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进去,万一磕了碰了,后果不敢设想。
等从浴室出来躺在床上,男人又蜷起身子休息,将背影留背邢暮,全程都没说几句话。
邢暮也没太在意,孕期oga体力差,她刚才又折腾对方两次,只觉得是宁培言累了不愿开口,只想休息睡觉。
这是宁培言的客房,于是邢暮站起身,替男人掖上被角,温声嘱咐道“累了就早些睡吧。”
床上照例亮着盏昏暗的灯,门被虚掩着,只留了一道缝隙,男人转过身,恰好能看清邢暮离开的背影。
很快,他听见主卧的关门声。
女人离开前从床上拿起了终端,只是看了两眼,并没有其他异样,也没有解释那条暧昧的简讯。
宁培言缓缓收回视线,脸颊仍埋在软枕里,隐在被下的手紧紧攥着。
不知过了多久,银灰枕套晕开一小块水迹,可却没有一丝声响,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宁培言憋了很久,直到实在憋不住,他才转过脸,启唇无声大口呼吸,纤密睫毛被泪水濡湿,一颤一颤,顺着眼角滑落。
因为那个简讯,心间莫名涌起一股酸涩难言的情绪,甚至不自觉委屈想哭。
分明刚刚得到aha的温柔抚慰,宁培言知道,这么莫名的极端情绪和孕期反应离不开干系。
可是如果,邢暮真的和前男友藕断丝连呢。
宁培言望着天花板,因为夜盲症的原因,即使有盏昏暗光线,他其实也看不清什么。
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一直处于这种情绪里,邢暮很快会发觉异样。
昏暗视线被水雾模糊,宁培言深吸一口气,抬手咬向自己手臂。
疼意瞬间拉回理智,在留下两排深红泛紫的牙印后,他才长舒一口气。
不算疼,毕竟以前再疼的事他也干过。
在第二性别分化后,oga就会迎来第一次发热期,宁培言第一次经历,是在十七岁那年深冬。
即使做好了准备,可陌生的情潮来势汹汹,瞬间席卷少年人的理智,第一次面对这种事,宁培言只能无力蜷缩在地上发抖,任由身上爆发出浓烈的信息素。
他被拉去医务室,在打了两针抑制剂都没有好转后,学校才意识到普通的抑制剂对高阶oga根本没有用,这才匆匆叫了急救。
那个时候,宁培言已经在混沌情欲里挣扎了两个小时,衣衫被汗水湿透,那陌生的地方一片泥泞狼狈。
他保证自己没有自虐心理,只是太想保持清醒,不愿在老师同学面前保持这种丑态。
于是在医生
赶来之前,他把自己半个手臂都咬到血淋淋,强迫自己不发出奇怪的声音,后来被强制用束带绑起才逼他停下这种行为。
那时候宁培言忽然觉得,成为一个oga是件很可怕的事。
随时被卷入陌生情欲,十七年间的心理防线骤然被击溃,刻入血脉的基因逼他向着陌生的aha臣服,只为祈求一个标记。
有段时间,他很厌恶自己oga的身份,每月的抑制剂都加大剂量注射,甚至起了过敏反应被送进过急救。
直到两年后,他在军部高校网站看见了邢暮顺利分化成aha的信息,才没像之前一样抗拒oga的身份。
他不会被任何一个aha标记,除非是邢暮。
在军校第一次和邢暮见面时,那把掉出来的银色壁纸刀,被询问过是不是防身用的,其实也是为了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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