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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识琅忽然晕倒,静思阁自然不能继续上课了。
朝暮院内,晓真和阿梁领着大夫进屋,绕过屏风后,谢希暮将人外袍褪下后,扶人躺了下去。
“大夫,你快看看,我家主子方才讲课时晕过去了。”
谢希暮起身给大夫让位,站在一旁解释:“近段时日,他很忙碌,是不是这个原因,所以人病倒了?”
大夫诊脉过后,嗯了声:“夫人说得不错,相爷是因操劳过甚,近两日是不是还行过远途?”
阿梁点头,“没错,出过一趟远门,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相爷年轻,身体底子好,但也不能太过疲累了。”
大夫蹙眉,“现如今,相爷生了高热,我等会儿开几副药,你们熬成水一日给相爷喂三次,不要让相爷碰凉水,这几日尽量就不要让他再操劳了,等高热退了就无事了。”
谢希暮点头说好,跟着大夫去开方子,然后拿着药去小厨房,亲自盯着人去煎熬,熬好第一碗让阿梁端去,谢识琅昏睡中却不肯喝,撒在了被褥上。
她只好让阿梁将人扶好,自己将被褥扯了,重新给谢识琅换了一床,紧接着手脚不停又去熬了一碗。
等再回来的时候,天色将黑,已到酉时。
她将药碗搁置在桌案上,谢识琅还躺在床上昏睡着,或许有性情清冷的加持,平日里一张脸都显得白皙冷俊,不可一世,让人感觉不好接近。
可此刻的他,紧紧攥住被角,面颊烧得滚烫,长眉锁在了一起,像一个无措委屈的孩子。
她指腹贴了下药碗,还烫着,便先没管药碗,唤阿顺打了盆温水来,用帕子沾湿后,一遍遍用帕子擦拭过他的脸颊,手背。
“……”
平日里他总是那么忙,二人像如今这般相处的时间紧凑,她忍不住端倪起他来。
前些时候给他量身量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人瘦了不少,如今他闭着眼,眼下微微泛青的眼圈更让人心疼。
她端倪着他,从脸到身子,再到手。
女子的手和男子的手生得天差地别。
她见过码头扛麻袋的苦力的手,又宽又大,手掌粗糙乌黑,附着着许多老茧。
谢识琅不扛麻袋,也不做苦力,他的手掌上也生了不少茧,她清楚,早些年他握剑,身居高位后又执笔,为了扛起整个谢家,他付出了小半辈子的心血。
他应当是从琉璃那儿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她对谢家的蔑视、连带着她掩藏了这些年的心机。
他气她,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她轻轻地握住这只手,粗粝之感有些磨手,但握起来却很有安全感,她小心摩挲过他干净的指缘,与他十指相扣。
似乎这样做,让她觉得他们像一对已经走过了无数年风霜雪雨的老夫妇,不知不觉白了头。
“……”
“牵够了吗?”
男子嗓音沙哑,比平日里虚弱许多,语气听上去有种刻意而为之的淡漠。
“你醒了。”
谢希暮面上一喜,连忙将桌案上的药拿到手里,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凉,“你方才在静思阁昏了过去,我吓坏了,大夫说你是操劳过度,才会高热。”
见勺子上的药液没再冒出滚滚热气后,她将勺子送了过去,喂他,“已经不烫了。”
谢识琅的眼神不愿落在她脸上,偏开下巴,直接拿过她手心里的药碗,一饮而尽。
“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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