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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宁一宵吻的时候,苏洄想到他说的纽约生活,以及艺术圈里没有边界感的情·欲关系和混乱的社交网。
他莫名想到之前在展览上认识的一位信奉达达主义的雕塑家——一个同时与两人交往的白人男性,其中一个甚至是同性,他们三人还保持着良好的社交关系。
苏洄最初是疑惑的,很想探究,倒也并非出于保守的观念,而是很好奇他们如何维持三人关系,因为对苏洄而言,爱是具有极强的排他性的。
他们说这是典型的西方式意识形态,你不可以被困在任何形式里。
苏洄不这么认为,他可以将自身遭遇过的一切都拿来做实验,唯独爱不可以。
因为宁一宵出现过,成为了那个[唯一],此后的几年苏洄就像是迷失在失去之中,不断地为自己筑造坚固的堡垒,拒绝任何人的入侵,把所有宁一宵留下的记忆都藏在里面,活得像个清醒又孤独的清教徒,与混乱之地格格不入。
但宁一宵再次出现的瞬间,这些铜墙铁壁瞬间就倾倒了,就好像找到了归属,自动投降。
当他们关系的纯粹性被打破时,形式倒塌,苏洄感到迷惘,但又无法拒绝。
他想他这辈子只会为这一个人而混乱。
宁一宵的手按着苏洄的腰,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却带给他潮湿的欲望。
这个吻绵长又断续,好像对清醒的他们来说,要维持一个吻并不容易,需要很多休息的片刻来延长,间隙里,宁一宵用气声一遍遍叫苏洄的名字,温柔抚摩他的脸颊。
好近,苏洄能看到他鼻梁上被眼镜压出的痕迹,于是亲了亲,心中忽然感到满足,有些贪恋这一刻。
因为这样已经很接近[拥有],但又不那么靠近失去。
宁一宵站起来,将他抱到办公桌上。
这个动作令苏洄很害怕,下意识出声阻止,“你的腿……”
“没关系。”
宁一宵站在桌边,俯身吻他面颊和嘴唇,抵着额头,“你很轻。”
苏洄不相信,“再轻也会痛的。”
“不疼,和你接吻就没感觉了。”
他好像决心哄骗到底。
苏洄也不想拆穿,他甚至害怕宁一宵此刻说出更多,一旦真的触及过去或是爱这些字眼,他或许真的会立刻逃走。
过去不堪回首,可背负着罪恶感与病症枷锁的他,又没办法坦荡地向前、重头开始。
苏洄讨厌伤害宁一宵的感觉,比伤害自己痛多了。
宁一宵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了,现在的他热衷于在苏洄身上留下痕迹,尤其是一眼就看得到的脖颈。
但苏洄也怕被解开衣服,怕面对象征着过去的纹身和伤口。
于是当宁一宵的手打算这样做时,苏洄便抓住,牵到唇边,望着他的眼睛亲吻手指。
“可以帮我戴舌钉吗?”
他像只坏心眼的小猫,被好心捡回家,却把主人整洁的书房弄得一团糟。
“戴不上。”
宁一宵带着一点命令的口吻,“舌头再伸出来点。”
苏洄遵照他的安排,把宁一宵的手和他自己都弄得湿漉漉的,他的手指探进来的时候,苏洄想到过去,智齿忽然有些疼,眼睛一下就湿润了。
窗外的雪下得很大,很多很多个或温柔或粗暴的吻之后,苏洄被宁一宵抱在怀中。
他们很默契地不打算到最后一步,但没有阻止欲望的流动,相比起索取对方的身体,更像是安慰。
苏洄不由得想到看过的一本书,说性.欲本质上是对亲密关系的渴望。
随即他又想到那段封闭的灰色时光,他们每日都要遵守规则,念圣经的各个章节,其中《加拉太书》里将情.欲等同于“奸.淫,污秽,邪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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