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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的一句斩钉截铁,将这么个争论给终结。
让西瑟也终于脱离开了由认同感所带来的钻牛角尖。
再看见西瑟脸上的充血殷红渐渐淡去,菲洛再开口,语气也渐渐软下:“但我的这个想要推翻资本和你的想要推翻资本还有一些细枝末节上的不同。”
这一句话被西瑟听进了耳朵里,虽然感觉到了不解,但也并没有出言打断,仍是让菲洛接着讲了下去。
“我能看出来,你从小便生活在那样的世界里,你憎恨着那些个巨头企业,你憎恨着那所谓的公司殖民主义,所以你才会想着跑到盐湖城来寻求反抗的方法。”
菲洛一语便点明了西瑟的真心,让西瑟听了也不由地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却不一样……”
话说了一半,菲洛原先与西瑟对视的双眼也错开,默默地回过了头去,穿过了医院廊道的窗户望向了那天上的一轮弯月:“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从小便生活在这盐湖城里,说实话一直也只是听说过资本的不好,偶有的几次看见,那也不过是盐湖城里头的孱弱私企所曝光出来的小恶。
外头那些个由巨头所把持着的社会我并没有经历过,其间的种种黑暗也绝非我所能想象得到的,很难有能与你相通的实感。”
“那你支持推翻资本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重新复归了冷静,此刻的西瑟又学会了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呵……”
而被这么问了的菲洛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先是自嘲般的轻笑了一声。
“我之前应该和你说过,你在盐湖城里学习应该重点抓住辩证法与矛盾论的学习吧……”
再开口的一句话语也说得是这样的没头没尾。
让西瑟止不住的疑惑:“对,没错,说是这两个是我学习‘主义’这个方法论的前提条件。”
“就在这了。”
菲洛听见西瑟的答言,释然地笑了。
“你要学习方法论,是因为你有了目的,所以需要实现的方法。
而我却不仅是从方法论上获得了方法,也从方法论上获得了目的。”
菲洛这恍若谜语一般的回答,直让西瑟听了不禁眉头拧起,困惑更甚:“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和我猜谜语嘛?”
仍然在笑着,不过这会的菲洛则细心地开始为西瑟解释了起来:“因为我在学习到了方法论之前,其实并没有什么目的。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什么的,那会的我并没有……”
话语略作停顿,菲洛也从座椅之上站起了身前走了两步,倚靠在了那月亮所在的窗户边沿。
“笛卡尔说过——‘我思故我在’,又有黑格尔说——‘存在即合理’。
但我却不知为何,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我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再看菲洛伸出了一只手,一指那天上月:“我的存在或不存在,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的影响嘛?”
虚幻而又飘渺,这正是此刻西瑟眼前菲洛的模样。
就好像菲洛的存在正与那梦中的蝴蝶相类似,于西瑟而言不过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只需稍一眨眼,面前的人儿便会瞬间消失不见。
“但就在这会,方法论出现了,就像是一位老师一样,方法论他不仅教给了我如何建设乌托邦的方法,亦同时告诉了我那个乌托邦存在的可能性。”
突然地一丝笑容,一丝苦笑又出现在了菲洛的脸上。
“呵呵……虽然实现那个乌托邦的存在其实也并不是我所真心欲求的活下去的理由吧,但至少也能先让我以此为借口坚持着活下来了。”
讲述至此,菲洛又转过了身来,重新地与西瑟对视着。
“至少有了这么个理由,我也不至于在某个寂静的夜里,登上一栋高楼的顶端,迎着狂风一跃而下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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