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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金虽然觉得这个名字不太礼貌,但也从善如流地接了话头,坦然开口询问,“可否知您前夫之姓?”
“前夫”
一词,甚得年轻妇人欢心。
钟大娘抹了把额头,“前夫姓宋,原是这家铺子的东家”
眼眶红红的,却倔强地咬住后槽牙,“生意做毁了,库房里的纸卖不出去,他便拿了卖店子的钱,将家里值钱的东西拿到当铺当了,将田地、屋契甚至家丁丫鬟的身契都转手卖了,待将他自己的衣物收拾妥帖后,便趁夜里不知跑哪儿去了。”
这狗东西!
显金瞠目结舌。
她知道宋白喜不要脸,却不知宋白喜是不要脸他妈给不要脸开门——不要脸到家了。
就算放在渣男届,也是炸裂的存在啊!
“那家家中”
显金略有迟疑。
钟大娘抹了把眼睛,扯了个笑,“家中就像被山贼洗劫一空,连茅房里那卷竹棉纸都没放过。
我为数不多的嫁妆也早被他偷拿去填补铺子上的亏空,早就所剩无几,家又被卖了,我只好带着孩子回娘家。”
锁儿适时给钟大娘上了一盅茶水,顺势拖了个小凳子坐到旁边。
钟大娘端起茶盅喝口水。
显金却看到女人手背皲裂,和脸是两个皮肤。
显金张了张嘴。
钟大娘顺着显金的目光看过去,神色释然解释道,“我娘家不行——若我娘家很行,也不至于嫁给死了双亲又没什么大用的宋白喜。”
“我回娘家后,多了两口人,我爹生我生得晚,现如今已五十五,实在操劳不得。
家里做的果子生意近年也不太好,弟弟又要读书,我总不能吃干饭,便把孩子交给我娘,我在外头寻了个印染作坊洗布料的活计。”
杜婶子点头如捣蒜,证明其所言非虚。
显金张着嘴,正欲说什么,却被钟大娘摆摆手,挡了回去,“我晓得的,和您无关,您够意思了、这个店子加上库房里的纸可值不得一千两。”
钟大娘看了眼斗柜上放着的精美封皮手账本子,“噢,在宋白喜那狗娘养的手里值不得一千两银子,在您手上一千两、两千两,不过是寻常。”
显金有着大部分暴发户都有的特质——非常爱听马屁
钟大娘一席话,说得她通体舒畅。
钟大娘又道,“没有您,也有别人,他志不在此,搞不好这店子的。”
又是一计哂笑,“他这人,志向太高了,日日做梦要入阁拜相,要光宗耀祖,明明连个秀才都考不上却偏偏暗恨怀才不遇,一心要去闯荡京师去找伯乐。”
“他说,照他的才和貌,一去京师就该有三品大员慧眼识珠,将嫡长女下嫁给他,再拿银子给他,将他运作去国子监读书,一年考秀才、三年考举人、五年登顶做状元。”
显金目瞪口呆。
这辈子的惊,都受完了。
才与貌…嫡长女…国子监…做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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