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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上回在来迟里莫名其妙的主仆二人。”
桑眠眼底掠过诧异,她这几日出门几乎都没有被三暮跟着,一时间都有些忘记。
“他们可瞧见你了?
冬赋点点头,面色又些不自在。
“瞧见了,还跟奴婢打了招呼,搞得好像很熟一样,嘁。”
“他仿佛是有事情要做,打完招呼便驾着马车往长安街走了,然后奴婢又绕了两圈才来接您。”
冬赋向来做事谨慎,桑眠闻言赞了她一句。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马蹄声敲打青石路面,湮没于闹市喧嚣之中,很快又渐渐清晰,车辕声吱呀作响,在京郊一片废弃旧宅子里停下。
桑眠撩开帘子,冷风灌进来,她打了个寒颤。
“姑娘。”
冬赋提着灯,目露担忧。
残垣断壁在夜色中影影绰绰,仿佛下一秒就要幻化恶鬼吞噬一切。
这是曾经的醉仙居。
是父亲五年前在上京城开的第一处酒家。
父亲与母亲都出身于南州商贾之家,颇有经营头脑,桑家产业遍布江南几座城,因为阿娘生前总是遗憾没有去上京城看一看琼楼玉宇花天锦地,父亲便一直想着把桑家酒楼往上京也能开一座。
醉仙居地段并不好,可却是在进京最快的路上,来往行人如织,形形色色。
他们银钱不多,父亲将酒菜价格定的十分亲民,几乎为京城内价格一半,加之待客用心真诚,又结合南北菜色,很快便门庭若市,甚至后来还加盖两层,一层用于行人落脚休憩,一层专门给慕名而来的达官显贵用饭。
可惜,一把火烧光近三十条人命。
这条路便再也很少有人经过了。
就因为父亲发现容家龌龊见不得光的秘密而拒绝同容家合作,容家使人烧了醉仙居,而父亲虽然死里逃生,可终日为三十条人命忏悔,又被日日下毒,撑着看完桑眠成亲后便离开人世。
桑眠站了很久,仿佛还能听见火舌舔舐一切的声音,闻见空气里似有若无的焦烧气味。
“给我吧。”
从冬赋手里接过灯盏,桑眠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住,回头问:“守在这里,你会怕吗?”
她父亲是醉仙居账房先生,并没从那场大火里逃出来。
冬赋轻轻扯起嘴角,笑容隐在漆黑如墨的夜里。
“不怕,父亲会保佑我。”
灯盏散着昏黄的光,飘飘悠悠进了那破败宅子。
察觉到有人靠近。
屋子里两个人拼命挣扎起来,被封住的嘴巴里咿咿唔唔往外不知冒着什么话。
桑眠静静瞧着她们二人狼狈如砧板鱼肉,冷风掠过破旧窗棂,发出一声又一声悲鸣。
她将灯盏搁在一旁,拾起旁边布满灰尘的木棍,照着左边那人的腿便狠狠挥下去。
对方痛得身子猛颤,豆大汗珠冒下来,泪水瞬间濡湿眼前的黑色布条。
桑眠伸手把她嘴里帕子抽出。
那人大口喘息,娇声求饶。
“我爹是尚书!
我兄长乃是京城首富!
你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你,求你放过我!
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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