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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昼再三确认了晏画的情况,才觉出几分疲倦,然而情敌正窥伺一旁,他背脊挺直,没有露出丝毫怯懦。
连舒问道:“妖君不需要休息一下?”
闻昼冷声道:“不必,你要是累了就快滚。”
“妖君对我防备心未免太重了。”
连舒对妖君这种不给好脸色的行径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过你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又有什么资格让我滚?”
此言甚是尖锐,与连舒平日温润病弱的形象大相径庭。
闻昼皱眉,正要呵斥他,屋里明灯忽地熄灭,唯有连舒身边的灯还在幽幽颤颤。
连舒端坐在椅子上,上扬的眼尾发红,好像染上逶迤的色彩,一张脸也因此显出几分诡异的苍白。
“闻昼,轮到你了。”
他把玩着一方不知从何处抽出来的软鞭,带着倒刺的浓紫尾稍缠绕在指尖,越发妖艳异常。
闻昼急忙去抵挡,岂料连舒周身气息暴涨,鞭如毒蛇,从诡异的方向刺向要害,及至眼前,鞭幻作千万道残影,铺天盖地地袭来。
闻昼本已虚弱不堪,哪里能抵挡?他奋力护住晏画,然而不过盏茶功夫,已被击中胸口,一口血喷在晏画脸上。
他尚未起身,连舒抢先一步,身形一晃,已将晏画打横抱起在怀,脚下一踏,瞬息移到院中。
“妖君若是想救她,就请三日后带着山河阵图来奚云谷交易,否则……”
他轻笑着一捏怀中美人的咽喉,顿时晏画在昏睡中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哀鸣。
闻昼怒吼:“放开她!”
连舒充耳不闻,展开瞬移之术飞速离开城主府。
“留下——”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完全离开时,一道剑意笼罩在他全身,天光云绫随即卷住他的脚踝。
他低头,看见一点银光绽放。
连舒只好被迫降落在大街的一处屋脊上,不过神情并不凝重,甚至带着些许调笑味道,“谢司首,追来的这么快,难道是舍不得我?”
“你到底是谁?”
谢拂池沉声问道。
“我自幼被姐姐捡回来,倒是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
他眉眼弯弯,“你不妨就跟他们一样,叫我长戎好了。”
“魔君长戎?”
她愕然看着那个化名连舒的青年,“你是长戎,那真正的连舒……”
长戎笑的天真无暇,“当然早就被我杀了,我在画城整整待了三年,他若是还活着,岂不是碍事?”
若连舒是长戎,那么先前栖弋得知宴会时间,并借此趁机突袭画城便有了解释。
但既然以连舒的名义在城中竟然整整潜伏了三年,却偏偏在此时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对晏画下手。
谢拂池想不明白。
不过此时救下晏画比别的都重要,她横剑在侧,凌厉地攻去。
“既然杀我无辜天界中人,那就留下命来!”
长戎站在那里不慌不忙地掐住晏画,将她当做盾牌一样举起来。
剑势顿收,谢拂池被自己的灵力反噬,倒退一步,拄剑跪倒,目眦欲裂。
拿捏住谢拂池的弱点,他语调阴柔,“剑扔在地上,打开城南的阵眼。”
街上熙熙攘攘地聚满人,皆仰头瞧着这一幕,谢拂池这一退,甚是让人震惊。
她若再退,便是将昨夜说出的话生生驳了回去,威信不再,画城便再难凝聚人心。
退一步是丢失人心,进一步是晏画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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