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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根鲜艳的缚魂丝缠绕在她的手臂,脚踝以及颈项上,将朝尘司主谢拂池如同傀儡一样吊在巨石之间。
沉黛从暗处走出来时,谢拂池已经如同死了一般,缚魂丝此物最是阴毒,这是很难得的一种法器。
对于凡人来说,它只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丝线,甚至有些脆弱,可对于身怀灵力的仙族而言,它是最残酷的刑法。
它们牢牢束缚着谢拂池,更有部分魂丝刺入了她的血管里,不断汲取着灵力与生机,令她逐渐枯竭。
何况她已经陷入自己织的梦中,沉黛看见她的剑已经折断,于是捡起来在手里掂了掂,哼笑一声,“没有焚妄剑,你又算什么?”
她抬起眼睛,看向这个沉睡的青衣少女。
曾经,谢拂池是她毕生可望不可即的目标,青阳宗最小的长老,天赋异禀,凭一把剑,荡平天下妖邪。
却唯独放过了她。
那时候,沉黛受了很重的伤,她被人囚禁起来,靠给凡人织出一个又一个梦境来换取食物。
直到那一天,有个少女打开了暗室的门,将她抱了出来,柔柔地抚摸过她的头,“别怕了小妖怪,我带你回家。”
沉黛从回忆中清醒时,发觉自己的手指已经掐住了她的喉咙。
雪白,脆弱,纤细。
只要她一用力——
“重明离火,破!”
一股明艳业火骤然升起,鲜红的魂丝寸寸断裂,就在沉黛晃神的那刻,谢拂池已经睁开眼,飞身而起,一把握住了断剑,抵住了她的咽喉。
沉黛恍然,“你已经从幻境里走出来了。”
她不顾颈项上的剑,仔细去瞧谢拂池的眼,却在里面瞧不见一丝迷离。
谢拂池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沉黛轻轻叹道:“那可是我精心为你编织的梦,里面有我们在青阳宗里最好的岁月,池池姐,你竟这样狠心?”
谢拂池一把拎住她的衣领,冷道:“少废话,放我出去。”
沉黛嘴角上扬,“你难道不知道怎么出去吗?”
谢拂池手指慢慢收紧,“我不想杀你。”
幻妖眼中露出讥讽,“别搞笑了池池姐,为了回你的天界,你杀的人还少吗?如今你渡劫成功,倒起了菩萨心肠。”
谢拂池没有理会她的挑衅,点了她腰腹三寸的位置,令她顿时动弹不得,随后一把将她扔在地上,大步流星地走向巨石,巨石已经形成一堵墙,将她们牢牢困住。
谢拂池半分灵力都聚集不上,只能恨恨拍着石头。
沉黛已经找了个角落躺下了,戏谑地看着她,笃定了她不会伤害自己一般,“池池姐,既然你不肯杀我,那我们就一起耗死在这里吧。”
谢拂池并不理会她,只立刻盘腿坐下来调息保存体力。
这里面的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沉黛如今已是凡间第一的幻妖,只怕外界一刻,里面一天。
沉黛就是死也不放她走,自己也被谢拂池拿捏住命门离不开——毕竟谢拂池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她的人。
她们一天又一天的煎熬着,直到沉黛自己都受不了了,变成了原型——一只黑煤球一样的猫型妖兽。
沉黛这十年日子过的浑浑噩噩的,靠吸食那些臭男人的精气过活,虽然幻术精进了许多,却也越来越厌恶这样的自己。
她想,死了也不错,至少地底下还有谢拂池陪她。
这一次,谢拂池再也不能扔下她了。
可是她还是这么倔强,被逼到绝境了甚至连句求饶都不肯说。
但凡她肯说一句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把她扔下来了呢……
沉黛这样想着,迷迷糊糊间,却忍不住离谢拂池越来越近。
谢拂池身体正在被反复煎熬着,沉黛的梦境实在耗费她太多太多的力量了,忽然感觉手边一阵毛绒绒的触感,她低头,却见是沉黛蜷缩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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