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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回泠站了半晌,不知如何是好,倒不是要逞强,只是想着贺斩要推车,如果背她的话没手兜着后面,单靠她的力量挂他身上她也吃不消。
正迟疑着,贺斩有力的臂膀穿过她的腿弯,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抬坐在他的肩:“扶好了!”
宋回泠呼吸一滞,都快被吓死了,在贺斩从地上起身的同时忙不迭圈住他的脖子寻找支撑。
贺斩扛起她,背脊看不到一点佝偻的弧度,也听不到一丝呼吸紊乱的声音,仿佛坐在他肩上的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宋回泠原本还担心掉下去,可贺斩的肩膀宽阔厚实,加上他一只臂膀牢牢圈着她的双腿,她哪怕不圈住他的脖子,只要不随便乱动,也不会掉下去。
她突然觉得心跳加速,脸色赧然,有些不自然地问道:“你这样方便推车吗?”
贺斩腾出来的那只手抓住了推车把手,推着车稳稳当当前行,用行动回答了她的疑问。
哪怕他推着车的同时又扛着她,宋回泠也丝毫不觉得颠簸,干脆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圈着贺斩的脖子。
一路走来,贺斩愣是没喊过一声累,连口大气也没听他喘过,等到了云屯寨,宋回泠想着从寨门口到家基本都是上坡路,贺斩扛着她不好推车,这才坚持要下来自己走。
快到家时,宋回泠远远看见一身材干瘦,头缠蓝色布巾的老太趴在贺家门口,耳朵紧紧贴着门缝偷听。
“吴阿婆,你在我家门口干嘛呢?”
贺斩出声打断。
那老太瞧见是他来了,蹬蹬跑来,抬起双手一拍大腿,张口便道:“斩娃子,不好了,你家出事了!”
贺斩眉头一紧,搁下推车,快步朝院门走去,吴阿婆跟了上去,在他耳旁絮絮叨叨:“我也不知道你娘是怎么回事?早上还好好和我一块儿下地干活呢,等日中回了趟家,就跟发了羊癫疯似的,围着整个寨子转了好几圈,问她怎么了也不说,就把自个儿锁家里头,叫也叫不应,我拿着没法,就继续下地干活了,这不,我都干完活回来了,院门还锁着呢,里面听着像有哭声,凑近了又听不出什么。”
宋回泠站在原地不动,眉心突突的跳,心虚地摸了下鼻子。
吴阿婆正跟在贺斩身后呢,突然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用力啐了一声:“呸!
指不定就是你这病秧子害的呢!”
说着,又转过头去,用力扯了扯贺斩的衣袖,“阿婆早和你娘说了,找媳妇要找壮实能干活的,我那侄女胖丫就不错,可她非不听,找了个病秧子回来伺候着,且不说中看不中用,还整得家里乌烟瘴气的!”
宋回泠翻了个白眼,今日这事是她的锅,她认了,可吴阿婆踩一捧一是几个意思?
贺斩脚步一顿,目光严肃地看了吴阿婆一眼:“阿婆,我家里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说三道四。”
吴阿婆脸色突变,手指指着贺斩哆嗦了几下,咬牙切齿道:“行啊,当了个总旗就了不得了是吧?你忘记你小时候腆在我家门口要吃那副鬼德行了?要不是邻里邻坊的,谁愿意管你家那点破事?”
贺斩扭头就走,他从来没有腆在她家门口要吃的,无非是有次饿得眼冒金星,路过她家院门时,多闻了里面传来的肉香一下,就被她狠狠骂了句:“没爹的小杂种,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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