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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却夹着一位白衣平民,粗布短褐,看起来未及弱冠,但身材硕长,肌肉精实。
两名士兵彬彬有礼地把布衣送到,朝将领一拱手,就悄无声息地退下了,仿佛生下来就在林中活动的野兽。
而年轻士子看见将领,既不恐惧,也不惊讶,只是低声说:“在下布衣刘基,见过吕司马。”
将领笑了笑,将之前抛掷的小物飞快地握在掌中,把嘴巴里的苇草“呸”
一声吐掉,然后向刘基一拱手:“看来他们给你介绍过了。
汝南吕蒙子明,现在是讨虏将军帐下的别部司马,主要为少主抓山越。
不用担心,我从十五岁开始就跟这些山贼打交道,撅起屁股就知道他们放什么屁。
所以这片地方、这个时间,我保你没有危险。”
他也是第一次认识刘基,这士子一路上肌肉僵硬,明显是怕的,但表情、声音都控制得很好,看来是个年少沉稳之人。
他挥挥手,招呼刘基往自己身边坐下,自己也席地坐下。
刘基心里微微放松了一点,但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他是个读书人,没有士兵般的耳聪目明,所以凑近了才发现这位军司马圆脸、微胖、胡子稀疏,比自己年长不了多少。
刘基自己十七,估计对方也才弱冠不久。
吕蒙被刘基一番打量,却好像没有留意到一样,只忙着在盔甲兜里掏东西,终于,摸出三张烧饼来。
“吃了吗?”
他一边问,一边把其中两张饼塞到刘基手上。
刘基差点没反应过来,只能顺着接过:“来得突然,确实还没有。”
其实说“突然”
,那还是比较温和的说法。
当时还是下午,刘基照常在地里料理瓜果蔬菜,一只手里还攥着书简,时不时看上两眼,背上几句。
突然就有两名士兵——就是后来带到这里的两位——踩在陇上,说吕司马有请。
刘基其实并不知道谁是吕司马,但两名士兵仪容严整、兵甲肃然,一方面对他毕恭毕敬,另一方面,又几乎是不由分说地把他送上马,一路往北骑马入林,又在密林山路上踽踽而行,才最终来到这里。
刘基平日里只吃两顿饭,从清晨至今,肚里早已空空荡荡,所以既来之则安之,拿起饼就大嚼起来。
饼皮薄而酥脆,夹着肉馅,居然还是温的。
“这边的饼虽然好吃,但不顶饿。
如果是你们青州的大饼,抹上酱,夹上肉块,吃下两个,打一整天仗也不成问题。
那滋味,真是让人想想就停不下来。”
吕蒙一边吃得满嘴都是,一边含糊地说。
听见“青州”
,刘基两三下咽掉口中的食物,端正姿势,问出一直想问的话:“我一介草民,既没有功名才名,也不擅武术兵器。
司马何以特意将我带到这荒山野岭来?”
吕蒙笑了笑,将两只手往裤子上随意擦了擦,然后拍着刘基的肩膀说:“欸!
先不说别的,你当然不是普通的白衣。
这一点我们都清楚。
你是大汉齐悼惠王刘肥之后,故扬州牧、振武将军刘正礼之嫡长子。
在将军不幸病殂后,你主动分兵、散财,白身守孝。
三年后与族弟隐居乡里,躬耕读书,乡里只知道你为人善良、品行端正,却不知道原来身世显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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