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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生母去世那日,刚好是嫡女的生辰,主母嫌她的生母晦气,连最后一面都没让她见。
她只能傍晚,换上那件凝脂色衣衫做丧服,在母亲住过的房间中,静静呆了一夜。
去掉凤冠霞帔,擦去脸上、唇上的胭脂,史涵穿着近乎纯白的衣衫从花轿中走出,她走到侧门前,恭敬道,“烦请老大哥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妾史氏到了。”
杨老三上下打量了她,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进去。
舒雅不明白,看了王郁文后,走上前询问。
出门之前,曾经伺候生母,如今在主母房中做粗重活的姑姑对她千万交代,摆好了自己的身份,万万不要想着身为侧妃,便有机会一飞登天,她虽姓史,又被主母收入名下,占了一个嫡女之名,却始终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她能入宁王府,为侧妃,不过是家族想要制衡一下王氏嫡女,她只需要好好的在宁王府住下,守着规矩,其余的,别想、别问、别管。
史涵平静道,“王府有丧,我们却红衣红轿,如何能入府。”
舒雅快言快语,不悦道,“不过一只兔子,这叫什么丧。”
史涵笑了笑,“不是普通的兔子,是定国公主的兔子。”
她觉得有些可悲,也有些无助。
她们活生生的人,竟然还比不上定国公主养的一只兔子。
只是世间本就是这样,有人笑,有人哭,有人生来便拥有尊贵的身份,有人求其一生,求不来一份安稳平淡的生活。
舒雅同王郁文说了,她忍不住猜测,“小姐,你说这是不是宁王妃有心为难咱们,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
王郁文没有回答,她看着史涵被一个嬷嬷迎了进去。
密密麻麻的痛楚从心中冒出,分不清是气愤还是屈辱。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种种。
“大哥去哪儿了,先问问大哥再说。”
来送亲的并非王氏一族嫡亲长子,只是一个占了长子名头的庶子。
王郁文心中稍稍有些怨气,却也能够理解。
她倒底不是正妻,说是侧妃,也不过只是一个妾室。
亲大哥是家族鼎立培养的,这种非正式婚仪的事,露了面,反而自己拉下了自己的脸面,让人以为他们王氏一族,上赶着将嫡女送入宁王府,上赶着巴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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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稽与伍仁去花园中回话,“爷,人已经到了,在门外候着。”
宁王坐在突起的假山石上,面前挖了一个土塘,上面架着木头,一只剥了皮去了内脏的兔子,正在火上烤着。
“让她们等着,什么时候懂规矩了,什么时候再放她们进来。”
他用匕首割下兔耳朵,吹了吹,不烫之后,给了儿女。
兔耳朵烫去了毛,烤的干干脆脆的,刚好给他们磨牙。
这是以前他在边疆的时候,见当地人做过的。
乔稽抬头看了一眼被王妃抱着坐在一旁的定国公主,小人儿刚哭过,眼睛红红的,两腮也红红的。
白白胖胖的幼儿总是惹人喜爱,他笑了笑,“几个月不见,小公主长大了不少。”
这几个月,王爷派他去江南办些事情,昨日刚回来。
定国举了举握着兔耳朵的小拳头,咿咿呀呀,似在跟他打招呼。
宁安道,“不能再吃了,胖了不少了。”
她都快抱不动了。
“怕什么,我小时候比他们还胖。”
小时候敦实点,长大后身体才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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