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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埋头抹眼泪的二舅被惊到了,起身便要冲进屋,被开门出来的大舅母一个猛推给推了出去,二舅没个防备踉跄几下险些摔倒在地,被站在一旁的陈大舅眼疾手快抓住。
陈大舅心里有些吃惊,不晓得婆娘这是咋了,咋恁大火气,正要说话,便见婆娘把手头的脏衣裳砸到老二脸上,指着他便骂:“当初相看人家的时候,隔壁村就有一户正适合的,你偏嫌人家是寡母带着俩个儿子,小的那个年幼,大丫进门是长嫂怕是要是受累,我好说歹说,那寡母是个勤快老实的,大儿也不错,瞧着身体健壮又踏实,虽是长得普通了些,但咱泥腿子说亲看啥?看得不就是那个人!
可你偏偏不听,就不晓得是猪油蒙了心还是咋了,非要听信那媒婆说的吴家,吴家若真那般好,为啥唯独看上了咱大丫?!”
陈二舅被骂的面无血色,屋里大丫也醒了,母女俩抱着一阵痛哭。
他不晓得咋了,大嫂突然说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但听着娘俩的哭声,他一颗心难受得不成,一抹脸一掌心的泪水。
大舅母看着他低垂着脑袋不吭声的窝囊样,又气又难受,她想到之前看到的画面,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吓得在场人倒吸一口冷气。
男女之前那档子事儿,正常来说咋能弄出那种痕迹?女子那地儿有多娇嫩,是个人都知晓,她不敢去想大丫这些年都经历了怎样的非人折磨,往日里那向来温和知礼的吴二郎,私底下竟有这等癖好!
那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她骂老二,也是在骂自己这个当伯母的当初咋就没多拦着老二一些,隔壁村那家当初是她瞧上的,老二媳妇又惯常是个不吱声的性子,这婚姻大事竟是全由了老二这不着调的做主!
嫁去那家日子虽是要苦些,但那对母子,她托了好些人仔细打听情况,是个好人家,母慈子孝,除了日子贫苦了些,真的算是一门好亲事。
可不听啊,老二不听啊,非就看上了吴家,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为着这事儿,分家后两家头一次闹了回矛盾,她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老二不领情。
老二怕是也认为她这个嫂子手伸太长,管上了他闺女的婚姻大事。
她只是一个当伯母的,不是当娘的,没资格管啊!
“我咽不下这口气,吴家简直欺人太甚!”
大舅母胸口一阵起伏,一肚子火,手都在抖,“我陈家好生生的姑娘被他们折磨成这个样子,这事儿咋都不能就这么算了,免得他们还以为我们陈家人好欺负!
老大老二二牛大虎,你们今儿都好生歇歇,咱明日就去小沟村,当初吴家下聘的聘礼老二一样都没留,全叫大丫给带回了吴家。
这事儿得好生掰扯开来,聘礼咱没留,嫁妆得拿回来,就是一床被子都不能便宜了他们家!”
说完转头又骂老二:“卵用没有,出了事儿就晓得哭,哭什么哭!
把眼泪给我擦了,咱明日就去吴家和离!
那该死的吴老二,你们几个当兄弟的都给我站出来,棍子拎上,不把他打个半死,我陈家名字倒过来写!”
她一肚子火没处发,看谁都碍眼,唾沫喷了陈二舅一脸,哼哧哼哧直喘粗气。
不能想,只要一想到脱了大丫的衣裳,想给她擦拭一下全身,掰|开腿瞧见的那画面就忍不住眼眶湿润。
咋就遭了这么大的罪啊!
屋子里也在问,二舅母坐在床上,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一张脸全是泪,哽咽着道:“以往你回来,我问你在婆家日子过得好不好,你总说好。
问你女婿对你好不好,你也说好。
这叫好啊?大丫,娘的大丫,你怎就不愿和娘说实话……”
大丫靠在娘在怀里,攥着她的衣裳呜呜直哭,忍了许多年的委屈这下终是憋不住了:“娘,我不晓得该咋说,他总说是正常的,别的夫妻也是如此。
日日说,日日做,家中的妯娌也说汉子们在床榻间有些花样,我就信了他的话,以为是正常的,我不喜欢,我讨厌,是我的问题。
他也说是我的错,在榻上反抗男人的婆娘不对,要挨打,说出去比偷汉子还丢人,说我不正常。”
她一双手死死攥着娘的衣裳,哽咽到说不话来:“后头生了大郎,我更不敢说了,说了又能咋整,娃子都有了,难道还能和离吗?三石还没有成亲,有个和离归家的大姐,他还咋说亲啊。”
“对,大郎呢?可是吴家不愿你把大郎带回来?”
二舅母这才想起外孙,粗糙的双手抹着闺女脸上淌满的泪。
陈大丫的眼泪却越抹越多:“娘,大郎不要我这个娘了,他叫了别人娘,他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他了。”
她本就萌生了死志,如今亲眼见到了爹娘,心中已没了遗憾,原本强撑着的那口气,听到大儿瞬间又崩溃,泪湿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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