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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良解释道:“她说话随意惯了,回去之后我一定严加约束。”
言下之意,就是众目睽睽之下,陈先生好歹卖我一点薄面。
陈平安微笑道:“明明知道我的身份,还这么眼珠子长在天上,私底下是怎么个桀骜不驯,可想而知。
管了这么多年还是如此,魏良,好像你说这种话,很难让人信服啊。”
魏良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龙袍少女眯起一双狭长眼眸,自己只是说了几句话,这位据说是“老天爷”
的陈剑仙,就要打打杀杀不成?
陈平安骤然提竿,一条鱼线响起破空声响,瞬间裹住龙袍少女的脖颈,再一个抛竿,就将后者“打窝”
了。
龙袍少女重重砸在好似“冻冰”
的湖面上,当场晕厥过去。
陈平安面带微笑道:“未能争过高君,第一个结丹,私底下怨天尤人也就罢了,还敢有脸怨我?魏良,落魄山给你脸了?”
魏良满头汗水,立即低头抱拳弯腰,“魏良不敢!
恳请陈山主息怒……”
“这场大木观议事,你魏良就别参加了,立即回你的南苑国皇陵道场。”
陈平安将鱼竿放在脚边,站起身,一身障眼法消逝不见。
一袭长衫,外罩青纱法袍,背夜游剑。
魏良不敢抬头,颤声道:“谨遵山主法旨。”
钟倩倒是神色如常,我在咱们落魄山,那也是见过大世面的。
乌江暗自点头,确是陈剑仙,如假包换!
袁黄有些头疼,觉得画匣内的那张符箓,好像有点烫手。
乞花场山神娘娘瞪圆一双眼眸,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至于先前那拨围着钟倩大聊特聊的,此刻俱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亡羊补牢,还来得及吗?
大地震颤如平地起雷,罡风强劲,岸边众人皆是后退不止。
只见秋气湖岸边至湖心大木观之间,剑光长掠,如挂青虹。
————
狐国。
一处密室内,粗如手臂的红烛燃如坠泪。
女子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哭泣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最终动静越来越小。
狐国掌律一脉修士,主要成员都聚集在此,今天大清早的,就开始拷问一个勾结外人的叛徒。
事关重大,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可怜女子,双手双脚都被钉在墙壁上。
脚上一双月牙白绣花绣鞋,早就湿透了,灌满了鲜血。
她是一头洞府境狐魅,她前些年按例得以走出狐国,去外边的红尘历练道心,但恰恰就在这个期间,她竟然胆敢背着护道人的师门长辈,秘密勾搭上了一位湖山派练气士,数次将狐国情报往外传递。
除了正在被挂在墙上行刑的犯人,一个手持烙铁插入火盆的年轻男子,宽敞密室内,搁放两张桌子,其余掌律一脉修士都坐着。
狐国掌律,是位腰杆挺直的老妪,手持一柄铁杆拂尘,习惯性攥住拂尘那团丝线,发出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响。
老妪必须亲自负责这场审讯,此刻她脸色铁青,难看至极,国主前脚才走,就闹出这桩丑事,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老妪死死盯住那个活该被千刀万剐的女子,实在是胆大包天,竟然连“有青衫客昨夜造访国主别业”
,这等机密都敢往外传,当真是不知道一个死字怎么写的吗?
若是被落魄山那边知道了此事,别说她这个当掌律的金丹境,恐怕国主沛湘都撇不清关系,连累整座狐国都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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