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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吴霜降先前亲口承诺,他会亲自指点两位嫡传弟子的修行。
闻弦知雅意,宝鳞再笨,就猜到某个真相了。
接下来那场联袂问道白玉京,她心存死志,做好了一去不回的打算。
最终结果也肯定如此。
但是吴霜降却留有后手,还能活着返回岁除宫。
至于他如何做到这种事,宝鳞没兴趣知道。
这没什么。
宝鳞没什么不甘心的。
如此最好。
他们这些擅长下棋的,不都有先手中盘和收官。
秘州。
位于青冥天下最北方,山运雄厚,一州山脉绵延却都不高,唯有闰月峰,一枝独秀,高出万千群山。
闰月峰的山脚有条弱水流过。
月明星稀,坐在此山巅,修士仿佛抬手就可以摘下一轮明月。
陆台醉卧大石上,双手枕头,翘起腿,身边坐着一心想要睡他的袁滢。
袁滢好奇问道:“你怎么多出个副宗主头衔了?”
按照先前约定好的排排坐吃果果,尚未过门的夫君陆台,他就只是顶替辛苦,当个首席供奉。
结果各州山水邸报,都不是这么说的。
袁滢当然不介意这种事情,只是师行辕就有点怨言了,她倒不是嫉妒陆台多个虚头巴脑的“显赫”
身份,说是这种事情都不跟大伙儿打个商量,先前师行辕为此离开茅屋,跑去找陆台兴师问罪,当时忙着制作墨模的副宗主大人,抬起双手,双指并拢,轮番戳向那位气势汹汹的女冠,一口一个放肆、大胆,怎么跟副宗主和首席供奉说话呢……这么不当个人,差点就挨了顿打。
最后还是张风海说了句和稀泥的话,师行辕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当个副宗主。
气得师行辕当场脸色如霜,摔了袖子,转头就走。
一座宗门,如此儿戏?!
陆台当时望向女冠背影,大义凛然道:“为了帮助自家宗门更快打出名气,我个人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这么光明正大、有理有据的说法,竟然都说服不了师行辕,气得陆台撮指吹了声口哨,将那条“陆沉”
骗入屋内,陆台再一脚踩中狗尾巴,蹲下身,伸手按住狗头,气呼呼教训道:“狗子!
狗是真的狗,都怪你每天光吃饭不干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专心制墨的辛苦忍不住说道:“滚出去。”
陆台就抓住那条狗的脖子,丢出屋子。
辛苦说道:“还有你!”
陆台就一个扑倒在地,当真翻滚出了屋子。
辛苦黑着脸。
张风海笑道:“还可以让他滚回来。”
宗门之内关系和睦,相亲相爱,可见一斑。
今宵清净,松风停歇,人间东南与西北,山光忽然落,弱水浮白月。
张风海走出道场,手里拎了两壶酒,先丢给陆台一壶,再脚尖一点,身形飘落在一块临崖石头那边。
也不落座,站着饮酒,远眺山外风景。
离开镇岳宫烟霞洞,张风海只做了两件事,一明一暗。
说服武夫辛苦,以闰月峰作为宗门根基所在。
如今此事已经天下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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