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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望他,她现在最不缺自知之明。
所以确定他是在点她,不要奢想沈家人的身份,更不要奢想沈家人的认同。
云溪应下前一点。
车窗外已经闪过两条街,她拉回话题,“回家吧,你妹妹晚上不见我,睡不着觉,再受惊见红可不好。”
“吓不到她。”
沈宴辞眉尾一挑,拿出手机拨号,“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她不会多想。”
云溪骇的一把抱住他手,“你疯了——”
她话音未落,手机里响起沈母的声音,“宴辞?有事吗?”
沈宴辞望着云溪,“我跟——”
云溪急得捂他嘴。
沈母像是听到一点动静,“你跟什么?”
云溪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沈母跟沈父几十年恩爱,气质和煦温柔,可不代表她是心慈手软的善茬。
圈子里贵妇能以她马首是瞻,一是看在沈家地位上,二是沈母自身手腕足,眼利,心硬,没她摆不平的事。
倘若被沈母察觉她竟敢跟沈宴辞有猫腻,立即会雷霆行动,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了。
“求你——”
云溪整个人都在抖,拼命做口型。
沈宴辞眉眼发沉。
这一会功夫的静默,沈母再出声就严肃下来,“宴辞,你身边是谁?”
沈宴辞拽下她手,“我带云溪——”
他真的说出来了。
云溪颓然瘫倒,脸上一层层血色褪去,比纸还苍白惨淡。
一双上翘的狐狸眼,完全失了神采,整个人干枯又麻木。
沈宴辞攥紧手机,外面霓虹迷离一座城,他沉翳如一片幽寂的死海。
“……马上回去,让菲菲不要胡思乱想。”
云溪倏地一震,死里逃生的不真实,四肢百骸蔓延的漫长麻木,在这一刻内外夹击,让她一时失了反应。
车从西城绕了三天街,又遇上堵车,回到沈家时,已经接近十点。
沈文菲和沈母竟都未睡,坐在客厅等他们。
云溪硬着头皮在外厅衣帽间换拖鞋,沈宴辞动作比她快,先一步离开。
经过她时,疏淡冷漠的模样,比刚才在车里挂完电话还冷沉几分。
云溪是一点捉摸不透他脾气,低眉顺眼跟在他后面,绕过入户屏风。
沈母立起来,越过沈宴辞,目光直逼云溪,几分愠怒,几分凌厉。
“物以类聚,狗以群分,宴辞狼心狗肺,菲菲狗仗狗势,那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你父亲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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