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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就像江遇曾经说的,做朋友可以,做恋人就是另一回事?
为什么?
兰殊不明白。
他要怎样才能改变江遇的这种想法?他们都已经彼此喜欢那么那么多年了,为什么江遇还是觉得他俩没法长久?他又要怎样才能让江遇相信他们能够长久?
很不合时宜地,兰殊想起自己在美国读博的日子。
组会不想参加,Paper写不出来,也不敢和朋友出去鬼混,有负罪感,于是只能闷在公寓里整日整日地蹉跎摆烂。
他那时候总想,要是江遇在他身边就好了,要是江遇在,江遇肯定能带他。
他也分不清究竟是想找个帮他脱离苦海的救星,还是单纯地想念江遇。
而现在,他的救星在他面前,给他出难题,他答不上来。
“江遇,”
兰殊问,“你要怎样才相信我们能长久呢?”
哪怕到现在,他仍无法摆脱对江遇的依赖。
江遇笑了,说他也不知道。
“所以算了吧,小殊。”
江遇把手中的水杯放到身旁的餐台上,然后转头看向兰殊,语调又低又柔和,“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还能继续做朋友。
我不想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他们靠得太近了,江遇隔着镜片能清晰地看见兰殊不停颤动的睫毛和不安又不解的眼睛,这是越过安全边界的距离,他们过去是无所谓安全边界的,兰殊喜欢贴着他,喜欢趁他不备跳到他的背上,开心的时候会猛地给他一个熊抱。
而他们现在是需要安全边界的,需要一些显而易见的距离感。
于是江遇微抬右腿,朝后退一步,却被兰殊忽然扯住右手的手腕。
“不。”
兰殊说,“江遇,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我俩谈吧江遇,我不会让你后悔的,你信我这次好不好?”
他不知道怎么证明未来的长久,江遇也不知道,那这道题他搁置了可以吗?这张答卷也不止一道题对吧,这点分数他不要了,他把以后的题都答好行不行?
兰殊的声音里有摆烂,有撒娇,还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祈求。
他仍在仰视他,仿佛自己多么卑微。
江遇无法忽视这样的兰殊,他知道这并非什么惯常的伎俩,他的卑微也好,撒娇祈求也好,都是如此珍贵,是仅自己可见的坦诚。
可他回应不了。
拒绝的话在脑中百转千回,却似乎忘了挣脱紧抓着他右腕的那只手。
江遇说:“小殊,你有退路的,我没有。”
“我也没有退路的啊,江遇,”
兰殊急切道,“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我除了你还能看上谁啊,我早没退路了,”
他的右手顺势握住江遇的左手腕,“我不敢和你分手的江遇。”
他担心自己的全部心思传达不到,怕因为一丝一毫的遗漏以致江遇产生不可挽回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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