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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二顺嘿嘿直笑,挑着刚收的豆子回去,还要再晒一两天,才能用连枷来脱粒。
当他再次来到田间地头,却见上百人骑马而来。
朱铭现在不缺西南马,几百个亲卫火枪手,人人都有坐骑,能够快速行军,可视为骑马步兵。
但这些西南马,是轻骑兵挑剩下的,也就比驴要好一些,甚至身高都跟驴差不多。
“大元帅?”
童二顺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确实是元帅旗帜,他立即扔下镰刀,奔向道路侧方站好。
附近田地里,但凡是当兵的,全都放下农活站在道旁。
朱铭所过之处,将士们昂首挺胸,横起左臂握拳于胸口。
那些农民不知发生了啥事儿,有的愣在地里观望,有的跑过来跪地迎接。
朱铭扶起一个农民,又让其他人也站起来,和颜悦色问道:“伱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农民缩着身子回答:“俺叫周秀,老家在阳翟县。”
朱铭明知故问道:“阳翟隶属颍昌府吧都快挨着新郑了,你怎逃难到新野垦荒?”
周秀一脸凄苦,开始诉说自己的遭遇:“本来俺家也有二十几亩薄田,俺还识得几个大字。
可遇到大旱收成不好,还要交田赋跟免夫钱。
家里的粮食,都被官差抢了,只能全家去逃荒。
先去颍昌府,又去新郑,俺爹妈都饿死了,兄长被官府征去做厢军。”
“嫂子跟着兄长留在新郑,俺带着妻儿跟侄子继续逃荒,半路饿得快死,就结伙做了盗贼,又跟着一个大王造反。
官兵杀来,队伍就散了,俺侄子跟小女儿也失散了。”
“反正走了许多地方,全家九口人,现在只剩三口,也不晓得兄嫂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朱铭叹息道:“唉,昏君无道,贪官虐民,能活着已是不易。”
周秀说道:“托经略相公跟大元帅的福,到了新野有官府发粮,夏天的时候收豆子,官府真没派人征税,也没催着俺还粮食。
这第二季豆子又要收了,今年总算熬过去。
官府仁义得很,等地耕熟了,俺就把欠的粮食还了,这田赋俺也保证不拖欠。”
一个士兵笑道:“周二郎,这位便是大元帅!”
周秀一怔,激动万分,当即跪地大呼:“大元帅在上,俺谢过大元帅的活命之恩!”
附近的农民也再次跪下,之前下跪,纯粹是看朱铭很威风,肯定是一个大官。
现在下跪,却是发自真心,没有朱家父子,他们很多人都要饿死。
“都快快起来,”
朱铭亲自搀扶起好几个,对周秀说,“好生种地,等我杀去中原,或许你还能找到兄嫂。”
周秀连忙说:“俺一定好生种地,还把佃耕的军爷田产也种好!”
朱铭拍拍他的肩膀,又说了几句鼓励话。
周秀只觉身体都轻了几斤,大元帅居然对他如此亲切和蔼。
真是个好官啊,今后肯定也是好皇帝。
朱铭继续前行,一路都跟农民拉家常,遇到士兵也会聊几句。
“大元帅,俺是二顺,”
轮到童二顺的时候,这厮兴高采烈道,“老夫人办寿宴,俺还帮着抬桌子呢!”
朱铭顿时觉得亲切,问道:“大明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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