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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主是个玲珑心思,短短几句话,他就已然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再者,他也打听过,自是知道这位沈隽意的身份。
现在再听谢知刚笃定的言辞,霎时就确认了。
这位还真是谢家流落在外的子嗣了。
故而,他心中虽不满沈隽意不肯赏脸,可念着他到底是流落乡野,恐怕也不懂这些世家贵胄的社交规矩,就也没多计较,这心中的阴霾也散了些许。
赵家主很是识趣地岔开话题,“贤侄,为何不来我这府中居住,偏生去那客栈。
近来不少人涌入幽州,鱼龙混杂得很,免不得不安全。”
“而且,这外头吃住哪里比得上自家来的自在舒服,何必去吃这般苦楚。
照我看,不若我现在就喊人帮贤侄搬来我这,我给贤侄留了最好的院落,定保你们兄弟住得舒舒服服,如何?”
谢知刚连连摆手,“多谢您的好意,伯父这地方雕栏玉栋的,自是豪奢舒适,但我就是个粗人,野惯了,实是就喜欢外头的烟火气。”
这还真是实话。
他并不想跟赵氏多加接触,每日里戴着面具和和气气的,这些素来都是他大哥来做的,他就想每日里出去逛逛街,吃吃大饼子喝点汤,可不想在这屋里应酬。
凌降曜笑道:“世伯,我那新回来的弟弟,恐怕也不喜欢来府中。
我三表哥素来最疼我们这些小的了,您就莫要为难他了。”
“这样啊……”
赵家主微微蹙了蹙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我听说你们此次遇到不少危险,想必也缺了不少东西。
这样,我晚些派人送些日用品过来于你们,这可不许拒绝。”
他神色严肃的盯着谢知刚。
凌降曜适时地提醒道:“三表兄,您就别总是拒绝世伯的一片好意。”
“不敢。”
谢知刚抱拳道谢,“多谢伯父。”
赵家主这才眉开眼笑,接下来又聊了些家常话,这才放了他们离开。
凌降曜负手在后,望着单手揉着后颈,走在前面的谢知刚,心里则是想着,谢知刚在赵家承认了沈隽意的身份,那么用不了多久,沈隽意的身份在幽州世家定是要被传扬开的。
沈隽意是镇国公府的幺子谢危岑所生,也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届时,若是再改了口,镇国公府定是要成为笑柄的,谢危岑就算是死了,也会遭受到耻笑。
谢老夫人疼爱幺儿,谢家上下都对这位早逝的小舅舅,亦是爱护有加,定是无法容忍的。
这般想着,凌降曜不由呼了口气,望了望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天边可见隐隐约约的火烧云,灼灿而艳丽。
“三表哥,今日可别急着走,赵世伯可是拿出了上好的酒酿,都是幽州的特产,晚些你我共饮一盅如何?”
谢知刚爱酒,闻言,腹中馋虫都被勾了出来,他迟疑了下,“马上科考在即了,你不要温习吗?”
“这自是要的。”
凌降曜笑眯眯,“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读书和习武一样,都得劳逸结合嘛!”
“再者,我们这种人,难道就真的非要榜上有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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