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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一窜,被夜色浸透的屋舍有了亮光,赵西平举着燃烧的木柴从老爹老娘的屋里出来,又去隔壁继续引燃油盏。
隋玉牵着小崽跟公婆招呼两句,母子俩快步回屋。
“隋良还没回来”
赵西平问。
“估计还在河里洗澡,你先把他屋里的油盏也引燃。”
隋玉说。
赵西平没动,他看向撅着屁股往床上爬的孩子,开口说“小崽,你去跟你舅舅睡,我们的床太小了,天又热,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谁都睡不好。”
“才不要。”
小崽一口拒绝,他警惕地拽着床柱,说“我不嫌热,也不怕挤,我能睡好。”
赵西平看向隋玉,小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抿着嘴不作声。
隋玉冲男人眨下眼,这种情况,哪能允许她开口劝走孩子,那不是得罪人嘛。
“我还好。”
她说,“是有些挤,也有些热,不过也还好,下半夜就凉快了。”
小崽冲他爹哼一声,他走到隋玉旁边挨着她坐下。
木柴飘出一缕白烟,火苗灭了,赵西平持着木柴放油盏上再引燃,出门去隋良睡的屋引火照亮。
待他再进门,仍不死心地说“你舅舅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一个人睡了,你要是不愿意跟他睡,明年开春了,我找人扒了院墙再砌两间屋。”
小崽不理,他平躺在篾席上,闭眼装睡。
“不知道害臊。”
赵西平羞他,“这么大的孩子了,还黏黏糊糊地抱着他娘睡觉。”
小崽直接伸手捂住耳朵,眼睛紧闭,不看也不听。
隋玉也躺下,她朝男人比个手势,示意他别再说。
不说就不说,赵西平坐上床,他歪躺下,支着头盯着装睡的孩子,逮到他偷偷睁眼,他作势要继续说。
小崽忙闭上眼睛,抿紧的嘴角高高翘起。
父子俩拉锯,一个比一个犟,最后小崽由装睡变成真睡,拉锯战得以落幕。
赵西平又等了一柱香的功夫,确认小崽睡熟了,他轻手轻脚地抱着孩子挪去床尾。
“你不在家的时候,他多半时间是跟他舅舅睡的。”
赵西平低声解释。
“这样啊,那以后分床容易。”
隋玉同样小声,她挪进男人怀里,枕在他的臂膀上,轻言细语地说“我才回来,他黏我,这时候不可能去跟他舅舅睡。”
赵西平轻叹一声。
“再过两年,他六岁那年我不出去了,到时候我经常在家,他习惯了,不再黏着我了,就把他赶去跟良哥儿睡。”
隋玉说,“当初良哥儿跟我们分床睡的时候也是六岁多。”
“真打算过两年就不再走商了”
赵西平仍觉得难以置信。
隋玉拉过他的手放她的肚子上,说“我今年二十六岁了,趁着还年轻,我想再怀个娃。
走商的事先停摆两三年,不过也不是不走商就不做生意了,我还想在张掖再开个客舍,在武威开个食肆,这两样够我折腾两三年了。”
赵西平激动,他低头亲她一下,说“今年客舍进账四万八千多钱,我让隋良算了算,大概赚了三万钱,根据往年冬天的生意估量一下,到年底,今年应该能赚五万钱。
我们家不缺钱了,商队上的事,经营几年歇一两年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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