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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楼那三年,让她学会了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
只抬眉的一瞬间,她便收敛了神色。
只见床边,一个下人打扮的妇人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屋,那老妇生得矮胖,满脸讨好:“小姐可是身上还难受?”
“乔妈妈,怎么了?”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薛执宜只淡然拂去眼泪问她。
乔妈妈对薛执宜的异常浑然无觉,只道:“小姐无事便好,夫人刚惩戒了二小姐,一会儿便要来看小姐呢。”
闻言,薛执宜眼底一沉,她重生的节点,是她上一世十六岁那年,和庶姐争执后跌落池塘那次。
而傅泠,她的母亲,也和上一世一样,在她落水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来看她,而是急不可耐地去惩戒素来看不惯的庶女。
如果她是傅容心,傅泠还会这么做吗?
这么想想,她上辈子还是够蠢的,傅泠的演技这么差,她居然到死才知道自己并非傅泠的亲生女儿。
见薛执宜又在发呆,乔妈妈还在自顾自地摆弄着她梳妆台上的物件。
在背对着薛执宜的角度,乔妈妈不动声色将一只她不常戴的玉簪藏进袖口。
而后,又故作无事发生地喋喋不休:“夫人还真是疼爱小姐,为这事发了好大的火,二小姐开始还抵死不认,非说是三小姐您自己跌水里的,到后来被夫人一顿审讯,才终于肯招认。”
“乔妈妈是第一天在府里当差吗?”
薛执宜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乔妈妈也是一怔,因为心虚,她攥紧袖口飞快回过头,一时没明白话里的意味。
只见薛执宜不知何时已坐起身来,她温婉端丽的眉目平静无澜:“这般私下议论主子,我竟不知是哪家的规矩。”
乔妈妈的笑僵在脸上,见薛执宜没发现她小偷小摸的动作,也松了口气,她哎呦一声:“老奴这不是也是关起门来才敢和小姐说这些吗?”
“关起门来同我编排二姐,那出了门,岂不是要同人编排我?”
薛执宜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却不知为何,总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威压。
乔妈妈也不知三小姐是怎么了,分明平日和二小姐最不对付,此刻竟无端维护起了二小姐。
但她也只能打嘴告饶:“小姐说的是,老奴不过是个粗鄙妇人,长着张胡说八道的嘴,小姐别和老奴计较。”
薛执宜敛眉,不置可否。
这老东西仗着是傅泠指派过来的人,拿腔拿调惯了,不止如此,老东西还是傅泠留在她身边用于监视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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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抄家的时候,她本是有机会逃走的。
她和乔妈妈逃到薛府后门的时候,这老货故意闹出动静,将官兵引来,才害得她落入大理寺之手。
再后来,她临死前,亲眼看见乔妈妈跟在傅容心和傅泠身后。
是啊,只有落入贱籍,没为官妓,才算是应了那句“落入泥沼,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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