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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轻笑一声,挽在脑后的白发随风而动,银丝在日光下格外晶莹,悄然给女人勾了一条银边。
又端看了片刻,她只觉无趣,方踏云想要离开,阶梯处忽地一阵吵闹,似乎有人坠下去。
若是从此处掉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女人不敢耽误按下云头,掐诀掐了一半,脑海里又响起来了方才那道声音——
【老天鹅啊,我只是想了想掉下去能不能醒,你还真让我掉下去啊,怎么还不醒还不醒还不醒!
天啊,我不会要摔死了吧……】
声音愈发朦胧,离此处也越来越远,她没由来地心慌,似有什么珍物就要离开,扰得她愈发烦躁,干脆换了个诀,抬手唤了一只朱雀自云端冲下。
女人飘然落在阶上,朱雀便抓着还在颤着的少女飞了上来。
少女瘦瘦小小,墨黑长发皆束在头顶,额前有些许碎发但不多,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穿着外门弟子的月白长袍,被风割得有些破烂,体内修为浅薄,方才踏入筑基不久。
面上无甚惧意,反而是看着她发呆。
所以,一直在絮絮叨叨的,是这个小姑娘?
朱雀松开长爪,少女被扔到阶上,呆呆地坐在原位,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目光依旧是死死钉在女人的身上,烧灼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老天鹅啊,这么美的吗!
我居然可以梦到这么美的人吗?!
】
围观的人在她飘然落于长阶后俱俯身叩首,只有这少女目光灼灼,甚至还隐隐约约咽了咽口水。
冉繁殷心下分明,确定了一直絮絮叨叨的人就是眼前少女,轻提唇角,扇尖点了点少女的头,施然离开。
能听到又如何?若是爬不上这登天阶,她们二人的交集也就限于此处了。
有趣的小家伙,要加油啊。
待女人离开,四下俯身扣首的人才松了口气,宁淞雾咽了咽口水,提了提还在发麻的胳膊。
她的手脚都僵了,身上也痛,自高空坠落带来的恐惧感实在是太过震慑人心,哪怕坐在这里缓了这许久,胳膊腿儿尚还木着,动弹不得。
况且,这银发女人也……美得有点震撼了,银发紫衣,手中秉着一支金边白面扇,一双凤眼轻泛流光,淡然中蕴着几分威严,轻轻落在她头顶的扇尖让她心下微颤,十分惊恐九分讶异。
登天阶,银发女人,金边扇子……
这不是她睡前看的那本烂书里才有的东西吗?!
少女轻咽口水,本就茫落的心里只剩一句话——不可能吧。
几个人过来搀起她,她回了神,目光逐渐有了焦点,耳侧嗡嗡响的杂音变成了一句句完整的话语。
“方才那是冉长老吧?天啊,她居然一直在看着这登天阶吗?”
“怎么可能是冉繁殷,都说那女人清冷如谪仙不苟言笑,刚刚那人在笑诶!”
“你怎么直呼冉仙长的名字?小心被赶下这登天阶。”
“……”
讨论的重心都在方才飘然来去的女人身上,宁淞雾支起耳朵听了两句,手脚越发冰凉,好不容易找回气力的两条腿直打颤,一阵发软,险些又跪倒在地。
刚才那个急冲过来将她撞下阶梯的,似乎口中念着的也是“冉长老”
。
不会吧……
“宁道友,你还好吗?还能坚持吗?”
身侧,扶着她的女孩儿殷切提问。
宁淞雾本就落到谷底的心又冷了几分,侧头颤声问:“这位道友,你叫我什么?”
女孩微愣,“宁道友啊,宁淞雾,你是不是摔傻了?这是几?”
女孩说着,支起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宁淞雾抬手打落手指,闷声道:“五。
我没有落地,没摔到头。”
“那就好,宁道友你可是外门修炼速度顶快的人,可千万不能出事儿。”
“外门?这里是……上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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