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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正阳还想要问几句,被嗷嗷直哭的桑少怀绊住脚步。
离开时与惊慌失措小厮擦肩而过,隐约听见他说官爷来找……
“主子来信说他那边查完了。”
“这么快?”
桑眠讶异,她沉吟片刻。
“我这边还有事要做,劳烦传信给太子殿下说申时前在平桥碰头。”
她接过九思身上包袱,先往香炉峰把芸娘骨灰与阿爹阿娘葬在一起。
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桑眠才撑起发麻的腿,想着时间还早,便直接去了山顶,可今日颇是奇怪,即便爬上山,有了风,也是黏腻腻发闷,让人有些躁动。
山顶庙宇还一如既往的破。
老榕树似乎又高了些,桑眠平复了下因爬山而砰砰急跳的心,习惯性买了一支签。
竹简在桌案上搁置片刻,她茫然不知如何下笔。
年少时无忧无虑,能洋洋洒洒写满,如今长了几岁,反倒搜肠刮肚也不知从何处落笔,干脆就把这空签扔了树上。
枝叶郁郁葱葱,沙沙晃动。
桑眠忽然想起卫蔺,然后下一刻他就挟着几片绿叶,突然落在面前。
“你又砸到我了。”
男人眼下有淡淡乌青,一身清冷铮然气息压过来,像雪山脚下凛冽的泉,冲淡几分闷热。
她怔愣:“你怎的在这?”
“查完案子想来香炉峰问候下师父,但他游历山水去了,便到树上小憩片刻。”
卫蔺抬手捏了捏眉心,那处有个红印。
桑眠不好意思道:“抱歉,不如下山我请你住最好的客栈,让你再好生休息下。”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顺着男人视线看过去,原是庙宇墙根处养了一笼鸡,个个肥嫩壮硕,此刻正扑腾着翅膀极不安分的飞上飞下。
卫蔺紧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提前碰头了也好,我们今晚便动身去江阴。”
江阴是其中一个孩子所在的地方,离南洲约莫半天路程。
香炉峰不高,但下山还是得走个一会儿,卫蔺说道:“我以为你会在桑府纠缠更久。”
“没什么好纠缠的,如果是从前,我可能还想着重新把南洲桑家铺子振兴,可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做成的,那铺子里头的人,早不是阿爹还在时候的人了。”
“事分轻重缓急,人总不能既要又要还要都要,终究是得有所取舍。”
桑眠淡淡道。
卫蔺扯唇:“你倒是看得开。”
香炉峰山脚下正是入南洲必经之路。
他们就着摊贩买了些干粮,要离开时桑眠发冠却不慎把摊位旁边挂着的灯笼穗子勾住,纠缠难分。
卫蔺凑近帮忙,修长手指飞快翻绕。
“先莫要乱动。”
似是不好解,他干脆两只手一起,直接把人圈进怀里。
二人距离骤然拉近,桑眠不由屏息。
忽的,响起道声音,夹杂委屈与愤怒,从云层里窜出来的日头照亮那人眼下小痣。
她眼角泛红:“你们在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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