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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
朱慈烺听到这个数字后先是一惊,随后士卒们冲上城墙的画面浮现于脑海之中,他又不得不自嘲一句:“还是先入为主了。”
在他心里其实并不看重这支被应天各路势力垂涎三尺的军队,更没有将他们当做自己的真正依仗。
自那晚至今,他的所作所为与其说是为了将军队握在自己手中,倒不如说是不让任何人对其形成有效的控制。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只要将这支如散沙一般的军队顺利分派至各段城墙后,他便只会保证其日常供应,绝不会再多费半点精力和资源。
如此一来,这支军队在实质上便等于被其最高指挥官放弃,等待他们的便是在一次次战斗中减员,直至完全丧失战斗力。
到那时,这支军队也许会遭到裁撤,也许会被打散安置在某些不重要的地方,但无论如何应天城中各方势力在军中的影响力都会随之完全消失,朱慈烺在应天的地位也会彻底稳固。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是因为他这个后世之人对南明官军有深深的成见,二则是因为他对盘根错节的各方势力怀着深深的恐惧。
作为一个来自于后世的灵魂,哪怕没有仔细研究过,但他也知道除开那些归于南明的起义军之外,南明官军竟是连一场像样的战役都没有打过,一触即溃更只是家常便饭。
所以他从一开始便竭尽全力避免民壮和这支军队产生半点联系。
若非民壮的数量实在太多,而时间又确实太过紧张,他甚至连小旗都不愿从应天守军中选拔。
成见很好理解,可现在整个应天城都在随着朱慈烺的指挥而运转,说恐惧似乎有些危言耸听。
老实讲,朱慈烺的恐惧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这只是他在对明代历史的一丝浅薄理解和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后产生的一种本能。
而在这种本能的驱使下,他才会断掉每一支伸入军中的爪子,他才会将王福平放出去。
在此基础之上,他自然也将对待应天守军的方式当做理所当然。
可
当那些士卒一次次随着信号的发出而冲上城墙时他却动摇了。
无论他找出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终抵不过那一张张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
这些敢于保家卫国的士卒不该因南明的溃败而被责难,更不该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至于隐藏在暗处的那些老鼠
老子接着便是!
想通此节,朱慈烺忽觉一股豪气自胸中升起,连日来因清军即将兵临城下而产生的压力顿时被冲散大半,连带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似乎也轻快了许多。
“原来念头通达真能影响身体。”
朱慈烺小声嘀咕了一句,跟在身后的纪清源、向仁生二人对视一眼,他们虽未听清殿下到底说了什么,但见其情绪突然变好却也都跟着舒畅了起来。
“殿下,这几天东奔西跑,今日您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作为少数几个近距离见过朱慈烺身着囚衣的人,向仁生自然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体状况。
朱慈烺本还打算再巡上几里,可抬头看看天色却发觉日头已快没入地平线下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就回营吧,正好看看王工头搞出的东西合不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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