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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李项平顿时一滞,皱着眉头沉声道:
“我李家为青池宗年年上供,是青池宗治下的家族,伽泥奚不过是一支山越,在北麓肆虐也就罢了,也敢肆意东侵?真当青池宗是死人不成?”
阿会剌连忙跪下,脑袋紧紧贴着地面,战战兢兢地开口道:
“据西边逃过来的族人的话说,魔门……青池宗不会管……”
李项平低了低头,心中升起一股无能为力的怒火,就连山越的小卒都知道青池宗不会出手,他作为青池宗治下家族的族长竟然对双方达成了何等交易一无所知。
“你等先下去……”
阿会剌与陈冬河连忙告退,见两人出去了,李项平这才缓缓坐回主位上,闭着眼一言不发。
“父亲。”
李景恬却低声唤了一声,走近李项平身边轻轻下拜,轻声道:
“我家恐成他人鱼肉,还是要早作打算。”
李项平疲惫地抬了抬眉,沉声道:
“继续说。”
李景恬低着眉,轻声道:
“伽泥奚敢肆意东进,必是青池宗与山越一族的大巫达成了共识,交割领地与凡人,却又不通知我李家,是不愿我李家作出反应……”
“你的意思是我李家举家已经成了交割的货物。”
李项平挑了挑眉,低下头望着自己这个长女。
“依女儿看,此次我李家有伤财劳民之险,却无灭族之患。”
“季父尚在宗内,我李家又搭上了萧家的线,青池宗也不应一声不响地放弃我家,想必只是允了山越一族入境劫掠,而非要葬送我李家全族。”
李景恬挑了挑眉,抬起头来望着李项平,又轻声回答道:
“青池宗与各支山越领地参差交互,所涉及的家族众多,青池宗既然达成了交易,只好权当不知山越入境,各家全凭本事保全。”
李项平听着李景恬说完,这才将手中的木简收起,抬了抬头道:
“你觉得我李家该如何应对?”
“弃了治下百姓,举家避匿,山越劫掠绝不会在此逗留,最多一日便可回黎泾山。”
李景恬直直地盯着李项平,试探地开口道。
“不可!”
见李项平神色坚决地摇摇头,李景恬脸上顿时绽放出了一抹笑容,显得她圆圆的眼睛越发可爱起来。
“若是如此,我李家与青池宗便无分别了!”
李项平摇摇头,神色有些疲惫,见李景恬再次张口,挥挥手打断她,沉声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黎泾山。”
李景恬乖乖点头告退,李项平则背着手缓缓走出院子,望着月光下的山林。
他觉得有种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个伽泥奚是他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强悍的对手,这個青年山越不但拥有敏锐的战争嗅觉、狡猾的头脑、还有压倒性的实力。
“青池宗给山越画下了怎样的底线,又给了你多久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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