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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却是有前因的。
前些日子周玉蓉得了一盒极少见的粉色珍珠,颗颗珠圆玉润让她喜欢得不行,立刻拿到银楼里嵌了一副攒丝攒珠的银头面。
正值太常寺少卿府上的太夫人做六十大寿,向来爱美的周玉蓉喜滋滋的把新得的头面穿戴上,那天在一众贵妇当中的确大出风头。
没想到从太常寺少卿府上回来后,秀姨娘就闹心口疼。
第二天早顾彾过来,吭吭呲呲地说能不能把剩下的珍珠匀几颗给秀姨娘镶一只簪子,可怜她活了半辈子没见过这种稀罕的好东西。
周玉蓉的妆盒里的确还剩有几颗粉色珠子,听到顾彾的恳求差点儿把肺气炸了。
当面答应了,回头就令大丫头冬语把珍珠全数碾碎做了珍珠粉敷面。
第二天等秀姨娘过来请安时,周玉蓉故意当着顾彾的面一脸可惜,“前些日子觉得天干脸上有些粗糙,就让丫头们制了一些珍珠粉。
没想到他们一个个的蠢笨无比,竟把我新的一盒上好粉色珍珠给用了,如若不然还可以给姨娘镶嵌一只出去见人的贵重簪子……”
这下不但秀姨娘目瞪口呆,就连顾彾也是一阵肉疼。
那几颗珍珠是稀罕物,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舶来之物,竟然被周氏这个女人拿去做了珍珠粉。
奈何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宁可扔了碎了也不愿拿出去做个人情。
顾彾回屋后看着自艾自怜的茗秀头疼不已,忽然觉得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茗秀跟了他好几年已经摸透了他的性子,又一贯幅低做小,上来一顿贴心贴肉的揉搓后,顾彾的心不免又偏了几分。
心想多大点事儿,偏周氏一点儿容人的气量都没有。
她手指头撒一点出来,都比茗秀的腰杆子粗。
却自知周氏实在没必要送这个人情,但人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却过不去这个坎,打那之后夫妻两人之间的情分越发淡了。
周玉蓉对着镜子戴一副镶紫金耳坠子,一面漫不经心地笑道:“瞧瞧这才刚中了进士就在我面前抖起威风来了,日后若是入阁拜相我在他面前可能连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夫妻俩时时互相攀比着要压对方一头,所以这话谁都不敢接。
就连百伶百俐的冬语也只能举着靶镜干瘪瘪的奉承了几句。
因为顾彾顺顺当当地考中了进士,所以这些日子周玉蓉看他格外顺眼。
就是秀姨娘偶尔上些不痛不痒的眼药,也能忍着气不计较。
所以听到顾彾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后,她顿时惊了一跳,脸上黑的黑白的白,神色狰狞得简直不能看了。
顾彾的脸涨得通红,先前的得意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顾御史看着气得呆愣的媳妇,又看了一眼尴尬的要命的儿子,只得上前做个和事佬。
“事已至此再来追究对错已是无用,眼下这个关口,一家人要同心协力才闯得过难关。
你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回趟娘家,探听一下宫里对童士贲到底是怎么个处置法子。
最要紧的是要打听清楚童士贲有没有把顾彾拱出来……”
周玉蓉眼睛里几乎又射出刀子来,若是可能,恨不得一把将顾彾掐死——这么一个草包玩意儿,连吃屎都捡不到一口热乎的。
顾彾又羞又愧,眼角余光见书房的大门关得紧紧的,一时顾不得许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声哀求道:“我知道我往日有许多地方对不住你,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千万救救我。
如今我不上不下根本不敢胡乱动弹,会试时做的文章也不知在不在那本文集上。
若真的被掳夺功名,我一辈子就完了……”
周玉蓉忍着气,太阳穴一股一胀地痛,眼前也有些发黑。
踉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埋怨道:“你干这件事的时候为什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如今有件事情不可收拾了才来找我。
再说外头有多少学富五车的人可以相求,就是我哥哥的才学恐怕也比那个什么童士贲来的要强!”
顾御史老脸一红,这个人选是他千挑万挑才选中的,谁知道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他咳了一下终究难辞其咎,只得好言好语地道:“现在再来说这些已经晚了,你在宫里的人面熟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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