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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檀随着众人静着,旁人于她的评价她不得而知,只是她的心情激荡仍然没有平复,如今她只有庆幸而已,庆幸自己作罢一曲。
母亲授琴时言作曲贵在心无旁骛,而如今思绪万千,恐怕这曾经雍王府的琴中国手今日当真是要遭众人耻笑了。
“好!”
节奏顿促的掌声在空旷的大殿中格外引人注目,亦洵清越的声音似乎给安檀吃了定心丸,“琴曲原本贵在新奇,小王从未听过这般独特的曲子,元妃娘娘此曲秒绝!”
安旻王此言一出,诸位亲王皆随声附和,岐广王粗声粗气道:“元妃娘娘这曲子可是叫臣一阵阵的心惊,不知这断弦哪次是真哪次是假呀?”
“岐广王此话真真有趣,”
昭贵姬掩唇而笑,“以元妃技艺,必定次次是假。
元妃,可当真么?”
安檀大为窘迫,心底颇为不安,面上仍是不敢露出半分。
踌躇片刻,只得照实笑道:“王爷欲求真相本宫也不欲隐瞒,自然是初次为真,其余为假了。”
昭贵姬不料安檀这般坦诚,微微发怔,又道:“看来是嫔妾技不如人了,断弦的真假尚且瞧不出呢。”
贞慎夫人目不斜视,笑道:“论琴棋书画,咱们哪一样‘技艺如人’了?”
安檀冷眼看二人一唱一和,行礼笑道:“夫人谬赞,臣妾素来只在女儿家的东西上用心,不若夫人事事洞若观火,臣妾自愧弗如。”
贞慎夫人有些讶异的看了安檀一眼,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道:“独弦之曲别具一格,元妃有心。”
安檀的笑容愈加俏丽,从如玉手中端起玫瑰蜜酒,福身道:“臣妾今日可做此曲,全赖夫人点名此琴缘由,臣妾敬夫人。”
贞慎夫人弯唇一笑,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可这琴…”
云容华眼见安檀与之湄唱和,假意惋惜道,“臣妾听闻先帝宠爱淑妃,自淑妃过世这张琴便放在承光殿中以作怀念,如今这般,可要如何是好啊?”
云氏话音未落,只听奕澈道:“倘若你今天奏不完这曲,朕要如何替你正名啊?”
云容华一怔,才明白奕澈是同安檀说话。
安檀有些赧,心底却舒了一口气,奕澈此话虽无褒奖之意,但绝非责怪。
于是道:“皇上不怪臣妾毁了这上好的明瑟琴?”
“得听一妙曲,毁一张琴又如何?”
奕澈兀自饮酒,饮罢道,“此琴虽先帝淑妃爱物,只是伊人已逝,先帝虽爱惜,如今崩逝也不能再用此琴,不必太过在意。
闲置在朕宫中也是辜负,既然此琴毁于元妃之手,便赐予元妃罢,若能修好也不辜负这红木琴骨,若修不好只当元妃独弦一曲慰藉先帝淑妃之灵,也算美事一桩。”
安檀不由欣喜,她是当真喜欢这张琴,忙叩首谢了恩。
安旻王半俯在案上,一手托着侧腮道:“元妃嫂嫂得了赏,可不能忘了臣弟。
臣弟一声称赞,可并非人人都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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