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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遥只好挪动步子,可她看见林丰后背上被刀刃割破的一道血痕时,她又顿了一下,抬头望了望他,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她还是一声不吭地走到善微跟前去了。
正清派的掌门程砚亭来时,便正见所有人持着刀剑,将那三人围在中间,一副对峙之势。
一见宗门之首来此,众人便让开了一条道。
程砚亭胡须花白,已是老态龙钟,但那双眼却不见丝毫浑浊,反而精神矍铄,颇有仙风道骨之态。
他略微打量着辛婵,便看向一旁的赵景颜,“赵少君,这便是烈云城通缉的那名婢女?”
“程掌门,确是此人。”
赵景颜颔首道。
听得他此言,程砚亭便再度看向辛婵,他的目光最先落在她手中的那柄千叠雪上,神情或许稍有变化,但也被他隐藏得极好,“你夺了烈云秘宝,又杀了烈云城的先城主,这你可认?”
他嗓音苍老,语气轻缓,并不显半分逼人之态,反而自有一种慈和温柔。
“不认。”
辛婵迎上他的目光,只两字,也答得毫不犹豫。
程砚亭见她双眸清澈坦荡,腰背直挺,只站在那里,便有一种柔韧之态,他便轻捋白须,“既是不认,你又该如何自证?”
辛婵还未说话,便被从她身后走上前来的谢灵殊握住手腕。
“要自证,也很容易。”
他临着眼前这些人的目光时,仍是笑盈盈的,寒风吹着他单薄殷红的衣袍,乌浓的长发都与他衣袖颜色一般浓烈,他双指施术,便有金光裹挟着一只赤足鸟从高檐之上而来,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不如我们先猜一猜,这只炙凃鸟是谁的。”
在场之人看着那只仍在金光里挣扎的鸟,面面相觑,开始议论纷纷。
“世人谁不知晓,这炙凃鸟,乃是赤阳门下专门豢养的,用以消杀赤阳门弟子在修炼祝火功不当时催生出的心火。”
那天照阁的阁主秦昭烈轻摇玉骨扇,语气轻飘飘的。
赤阳门的祝火功是天下人皆知的属火功法,其他宗门是修元神,而唯有赤阳门是修炼心火,召火为术。
而心火与一般的火并不相同,它的烈焰灼烫难灭,唯有炙凃鸟的唾液可消解。
“这位公子莫不是要将这脏水泼到我赤阳门的头上?”
彼时,一抹浑厚洪亮的嗓音从人群之后传来,众人眼见着那身着暗紫衣袍的赤阳门掌门葛秋嵩拄着他的火元杖,步履稳健地走过来。
那扶着他的,便是他座下的大弟子——晏重阳。
“葛掌门不若再看看这只炙凃鸟?我可记得你门中的炙凃鸟若是离开赤阳门太久,便会从红如烈火般的翎羽慢慢地转化为如乌鸦一般的黑羽。”
秦昭烈笑着又开口说了一句。
众人因此便再将目光聚集到那只被锁在金光里的炙凃鸟,它的翎羽果然呈现出一种灰黑色。
“这颜色看来,怕是已经离开赤阳门几月有余了。”
有人说道。
辛婵也在看那只鸟,但她又偏头去看站在自己身侧的谢灵殊,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只炙凃鸟的?
她竟全然不知。
“即便如此,那这位公子又凭什么以一只我门中的炙凃鸟,便要将先城主的死,算在我赤阳门的头上?”
葛秋嵩握着手里那黑漆漆的火元杖,看向谢灵殊时,目光锐利,“这未免有些荒唐。”
“炙凃鸟畏寒,若是身处极寒之地太久,身形便会越来越小,如蜂鸟一般,而它脚上绑有络丝,这络丝是城主府中才有的专用来抵御寒气的物件,非城主府内门弟子不可有。”
谢灵殊伸手一指,那炙凃鸟的脚爪上便有殷红的络丝掉下来,落在铺了一层薄雪的地上,便显得分外显眼。
谢灵殊的目光在眼前这些人中来回游移片刻,“我这么说,各位可明白了?”
谢灵殊不再笑,那双眼睛里也多了几分冷淡,“如今各位该做的,不是来逼着没有做过的人承认她做过,而是该好好查验先城主的尸身,不要白白冤枉了旁人。”
“好,即便如你所言,先城主或许不是死于她之手,那么烈云城的秘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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