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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丈夫执意伸手,还满口说若是不止血,万一后头有敌军随着滴落的血迹一样找到他们为吓唬,又见连外甥女都点头认可了,于媚雪这才抿唇去了药来,至于包扎照顾,她就是不肯动手,带着气性的全丢给了逞能的丈夫。
程塑是了解妻子的,见状也不敢逼迫太过,心知时间要紧,不敢耽搁,麻溜撕下自己内襟衣摆,扯开沈越背后的破裳,快速把金疮药覆盖其上,衣摆一扎,而后齐力把依旧昏迷的人扶上了一头骡背。
未免这货中途掉落,李瑶光也是恶趣味,拿出长绳跟绑猪一样,就让他趴伏在骡背上给他绑了个密密匝匝,至于某人死都不松手的武器,既然不放也给他绑到一起,什么动作别扭,事后手酸腰痛啥的统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搞定伤号,他们就只剩下一骡一驴了。
姨父伤腿未愈肯定是不能走的,李瑶光就做主,不顾姨父抗拒,跟小姨一起把人扶上了另一头骡子,把乖巧的阳哥儿塞到姨父跟前,再把挂在骡子身上的包袱收入空间,给这俩遭遇了大惊大吓的骡子减轻了下负担,又喂了些草料,李瑶光就催着小姨骑上宝马赶紧上路。
起先于媚雪还不干来着,李瑶光好声好气的跟小姨约定她们俩换着骑,于媚雪才勉为其难的答应,抬脚跨上了宝马的背。
李瑶光牵着宝马的缰绳,招呼一声就开路,结果身后不见跟上的动静,回头一看,见他姨父没动,李瑶光还奇怪来着。
“姨父怎么啦?怎么不走?”
程塑闻言,快速松开皱着的眉,朝着前方回头看来的妻孩扬起笑脸,朝李瑶光脆应一声。
“没事没事,这就来。”
,话落间,他忙收回悄摸按在伤腿上揉搓的手,迅速牵起身边载着昏迷伤号的骡子缰绳跟了上去。
这日夜里,他们却再没寻到昨日那般好的过夜地,李瑶光只得带着家人寻到处开阔且视野好的地方,在一处倒下的大树跟前挖了无烟灶。
怕某人随时会醒来,家人一致不同意她把车厢拿出来使,李瑶光便只取了些吃喝药品以及一床被子出来,把大树下的空隙搭成庇护所,特意把无烟灶的排烟管挖到庇护所下,上头铺上找来的石块,铺平覆土,又在上头垫上厚厚的枝叶柴草,被子再铺上头,夜里睡觉,身上再盖上他们身上穿的斗篷也够暖和。
看着忙前忙后的外甥女,在边上捡柴火的于媚雪又心疼上了,时不时的看一眼昏迷的少年就瞪丈夫一眼。
程塑察觉到妻子火辣辣的目光,自知理亏,告饶的一直讨好的笑,等后头收拾好了夜宿营地,于媚雪要去烧饭的时候,程塑赶紧眼巴巴的过来抢活。
“爱妻辛苦,我儿也辛苦,来来来你们都歇歇,剩下的都交给我,为夫来做饭。”
早跟小姨提议,今晚想吃点热乎粥的于媚雪,想到丈夫那暗黑的手艺,忙一把拍开丈夫的殷勤的手。
“你得了吧,看好你非要带的伤号去,光儿今个想喝点热乎的,可不能让你糟蹋了。”
想要锻炼男人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外甥女一路辛苦,小小孩童操的是大人的心,想喝点粥水,可不能让丈夫再荼毒了,自己再不济,庄子里过活的日子里,她还是跟着做事的嬷嬷学了几手,简单的粥饭她还是可以的。
于媚雪无比庆幸当初自己选择学习了这些家务,眼下倒是能替家人分担一些。
被柔弱的妻子训了,程塑暗道稀奇,同时心里又唏嘘妻子难得活泼,只是在这样的时机,跟着他个没出息的男人一家子都受苦了,程塑心疼的厉害。
瞧见丈夫情绪莫名低落,于媚雪终不忍,关切的推了推丈夫,见他抬头朝着自己扬讨好的笑,于媚雪点了点不远处躺着的病号安抚。
“行了塑郎,真不用你,前头摔了你伤着了没?正好歇歇,顺便照看下那孩子,总归是男子,男女有别,我跟光儿都不好照顾,你个当爹的也总不能指望阳哥儿去照顾吧。”
见妻子这般说,程塑连连点头,也不多想了,连拍了妻子好些马屁,才挪到了不远处躺着的沈越身边。
就着外甥女端来的热水,程塑又仔细的给沈越清理了下身上的脏污与伤口,发现他背后患处大量渗血,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伤口也不少,程塑又仔仔细细的给重新包扎上药,到后了,手里他在通州买的金疮药几近用光,就剩下个瓶底子。
程塑捏着瓶子不甚唏嘘自己没远见,药物还是买少了来着,那头妻子就喊饭好了。
李瑶光看她姨父面容疲惫,没敢让他再动,自己端了两碗粥,把稠的里头加了点酱菜的那碗递给姨父,盯着他开吃了,才把另一碗稀些的,指着依旧昏迷的人递给姨父。
“这是他的。”
程塑也是好笑家里妻儿的举动,暗自摇头,却不想这时身边躺着的人无声的睁开了眼,摇头失笑的程塑一转头就与其对上。
借着灶洞中露出的些许火光,看到身边人是前头护过的百姓,周遭也无危险,只觉身上哪哪都痛浑身还僵硬的不像话的沈越,这才松开了手里紧握着的雁翎长刀卸下了防备,头顶就响起了程塑激动的询问。
“好小子你可算是醒了,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越张了张口,吐出的声音暗哑无比,“我,我的同伴……”
程塑一怔,还是选择摇头实言:“抱歉没能救下。”
饶是经历生死城破,接连遭逢亲故蒙难,听此噩耗,沈越还是止不住的眼角滑泪,程塑见了很是着急连忙安慰。
“好小子悲大伤身,你身上伤重着呢,莫哭莫哭。”
,见劝解无果,程塑忙又转移话题,“对了小子,还没问你姓甚名谁?我叫程塑,出自镇威侯府,行六,你呢?”
沈越吸了吸鼻子,嗫嚅了下唇,应道:“英,英武大将军沈,沈拓之子,咳咳咳,……沈家军沈越。”
“哦,哦,原来是沈越沈小将,幸会幸会,诶,诶?小将军?沈小将军?”
程塑听完,点着头客气寒暄着,侧头端碗正想给对方喂点粥饭,结果见人半天没动静,再低头去看时人已经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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