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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炽睡得很晚,所以即便段延亭这里有动静也没醒。
段延亭起身将换下的衣服叠好,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打算喊醒燕炽去参加金丹期弟子的第一轮比试,然而他刚走到燕炽床边,就注意到燕炽床边换下的那件带着脚印的衣服——衣服的主人生怕脚印不会被人注意到,故意将那一处暴露出来。
段延亭陷入了沉默。
还是尽快把“证据”
毁尸灭迹比较好。
他俯身去拿那件脏了的衣服,却忘了自己的头发早被燕炽散开,故而散落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垂到了燕炽的脸上。
段延亭也是拿到脏衣服才意识到了这一点,刚要把头发收回来,发尾就被人轻轻拽住了。
原本熟睡的人半睁着眼,懒洋洋地将垂到他唇边的发尾拨弄到一边,然后无意识地玩弄着段延亭的那缕长发。
段延亭僵在原地,垂眸看着燕炽随意地将他的发尾在指间绕了几圈,冷色调的皮肤和乌黑的长发暧昧又纠缠,这让段延亭没由来地感觉呼吸微滞,不知该作何反应。
燕炽慢慢清醒过来,发现是段延亭时,他眼中带了几分笑意,侧过身枕着胳膊,声音低哑中带了浓浓的鼻音:“小师弟,你来我床边做什么?”
段延亭不愿与他视线相交,垂下眼帘道:“师兄的衣服脏了,我想去把它处理一下。”
“那你怎么还不走?”
“……我的头发。”
段延亭无奈开口,将缠在燕炽手上的长发解开,然后立刻将那缕头发妥帖地安置在脑后,不敢再让它垂下来扰了身下这人的清净。
他猛地后退一步,像是遇见洪水猛兽般拿着脏衣服转身就走。
【师兄怎么刚睡醒时是这般模样?未免也太——行了别想了,还是先去处理衣服吧。
】
燕炽原本还有些迷糊,听见这句话时顿时清醒过来,翻身掏出放在枕头下面的磐世镜,压低声音道:“我刚刚听到的是段延亭的心声?”
磐世镜中照出了与燕炽一模一样的脸,“他”
与燕炽一样穿着亵衣,打了个哈欠,撑着下巴道:“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燕炽懊恼地将磐世镜丢到一旁,按着眉心苦恼无比:“这可是女主之一的戏份啊,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合适。”
“吱呀——”
燕炽听见门推开的声音,本能地立刻打坐,一副已经入定的模样,然而开门的人并不是段延亭,而是更加成熟儒雅的声音,只是内容却格外气人:“燕炽,你大早上怎么跟孔雀开屏似的?要开屏到女修面前开屏去,是嫌追你的男修士不够多吗?”
燕炽一听这声音是文鹤,松了口气,慵懒地睁开眼往后一靠,支着下巴道:“怎么,你也想成为其中一员?而且我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哪里孔雀开屏了?”
文鹤面露嫌弃,指了指燕炽的衣服,抱胸移开视线:“赶紧起来参加宗门大比,我还指望着能有机会和你交手呢。”
就在这时,段延亭从文鹤身后探出头,神情古怪地抿着嘴忍耐片刻,才笑着道:“师兄,你衣带松了。”
燕炽一低头,看到自己半边的衣领已经完全滑落,露出大半的肩头。
燕炽:“……”
难怪说我孔雀开屏。
他顿时有种无地自容地尴尬,默默地把衣服拉上,果然看到段延亭故作镇定地撇开脸,脸上的肌肉不停紧绷,像是在压抑些什么。
【我好久没见过像师兄这样有趣的人了。
居然像是做坏事怕被人抓到一样,可偏偏装正经还漏洞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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