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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展岳今时今日的地位,连父皇都不会这样下他的脸,也只有来自父亲的责罚,是他不能避免,只能忍下的。
展岳的下巴被嘉善横空捏着,他只好用一种别扭的姿态望向嘉善。
他轻轻道“不是。”
展岳的声音低醇“是祖母。”
嘉善惊讶地挑起柳眉,她收回手,微微按住了展岳的肩膀,示意他先坐下。
而后便唤来素玉,要了一支消肿的药膏来。
嘉善的手指清凉,她小心地侧过展岳的脸,埋下头认真地看。
“老夫人为何打你”
见展岳的面颊上,颜色有淡淡的红肿。
嘉善便知道,闻老夫人这一巴掌,肯定不会太轻。
展岳的面上波澜不惊,只是在嘉善越离越近时,呼吸有逐渐变低沉。
他长睫微眨,以眼角的余光瞥她,沉默了半晌,才将那夜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展岳的鼻息里带着热气,连口吻似乎都略滚烫,他说“我打张氏,因为她冒犯我娘。
祖母打我,因为我冒犯了她。”
“虽然不愿承认,可她确实是我长嫂”
展岳的话音忽然停顿。
嘉善已经用指腹,涂抹上了药膏,开始轻轻地揉起展岳的脸。
听他好端端地,却说了一半又不说了。
嘉善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她不禁停了手,看向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揉的力道太重了吗”
嘉善才吃了牛奶茯苓霜,两人离得很近,她小小的红唇里好像有一股十分诱人的奶香味儿。
又纯,又甘甜。
展岳僵硬地舔了下自己干涩的唇瓣,他耳尖微红“不是。”
嘉善这才放心,继续轻柔地帮他上着药。
她温和地问“你打了张氏,老太君是怎么发现的这下手也狠了一些。
你是要当差的人,给属下看到,岂不是颜面扫地。”
嘉善一头青丝散在背后,撩人的发尾偶尔还会搔到展岳的指尖,那一股股幽香更是直接往展岳的鼻尖里窜。
展岳的胸口一下子跳得厉害,他一动不动,像是个刚生下来,手脚动不利索,连话都说不清的孩子一样。
嘉善的指腹柔柔软软,轻轻按压在展岳脸上时,他那冰冷盔甲下的心口,顿时灌进了一阵又一阵的暖风。
默了片霎,展岳才意识到,嘉善正在问自己话。
他的舌尖又干又烫,他说“我那晚去请安时候,自己和祖母说的。
张氏做错了事,我也办得不甚光彩。
我找二嫂要了水粉,白日当值的时候拿来擦了,没旁的人发现。”
嘉善点头,她慢慢叹了口气“老夫人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
她若不打你,只怕展泰不会轻易罢休,安国公也有了话头。
都是要成婚的人了,这事儿,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展岳垂下眼睑“我知道。”
“我娘如果活着,可能也会说我,会觉得我那天太鲁莽冲动。”
展岳的语气低沉,“但我一想到张氏明里暗里,不知侮辱过多少次我娘,实在是,克制不住。”
他说“克制不住”
几个字时,嗓音开始轻微地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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