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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以身渡毒（第2页）

李墨白席地而坐，“累了？坐下来歇歇。”

赵青汐在岸边坐下，抱着膝盖若有所思，“每每路过清澈碧透的溪泉湖泊，总能令我忆起卿水姐姐。”

李墨白长长叹了口气：“化为尸骨并非最可怕的事，这世上最折磨人心之事，是所爱之人生死不明，消失无踪，这种折磨终令陆初言痛苦至疯魔。”

她凝神看着他，神色认真道：“倘若你做了关乎性命之事，定要让我知晓，莫要......生死不明。”

复又反应过来，低下头，神色躲闪，“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答应你。”

她抬起头，看着他温润宽和的笑，亦不由自主地漾起一抹笑意。

她的心本在岩洞中浸得散着丝丝寒意，现下立刻便暖了几分。

可这笑意突然便敛了起来，她蹙起黛眉，眸中含着忧惧的愠色，“我还未找你算账，你一早便知那药丸其实并非什么解药，反而内含剧毒，是吗？”

他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是”

“那你为何还吃？！”

“我不想冒险。”

她愕然追问：“还有比你吞服剧毒药丸更为冒险之事？”

“有”

，他看着她，目光坦诚：“我无法确保可在乱箭中将你护下。”

她怔怔地看着他，心被狠狠灼了一下。

她原本该感激涕零，可心里更多的是埋怨，埋怨自己非但什么都帮不到，反连累他处于险境、身中剧毒。

李墨白见她面色不好，赶忙开口转移话题：“你怎知陆初言曾为卿水姑娘受了情伤？又何以知晓卿水姑娘曾从他身上渡毒？”

“卿水姐姐曾说她心里的那个人性子偏执，是她将他拉到日光下，入了正道，这与陆师爷弃暗投明入府衙效力的经历极为相似。

况且他将所有鸳鸯葬于水中，其执念必是与水有关。

我便想到了卿水姐姐。”

她沉吟着继续道：

“至于以身渡毒，排除一切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性，即使再离奇，便也是真相。

巫夷族掌各式诡奇秘术，明明身炼百毒之人是陆初言，他好端端地活着，卿水姐姐却毒入心肺而亡。

除了以身渡毒，我想不到其它可能。”

李墨白闻言，心内暗自感叹那顾卿水虽身为女子，却有着代心爱之人身受百毒侵蚀之勇，确是可敬可叹。

他忍不住对赵青汐调侃道：“想不到出来一趟，你倒是聪慧许多。”

“我原本就聪慧。”

她面露得意，眸中却又似含着迷茫。

“只是这次出来，对情爱之事更为不解。

究竟，共同赴死是爱？还是为了对方而独自受苦，余生再也不得相见，是爱？”

李墨白望着眼前缓缓流淌的溪流，好似情人间澄澈而又无可回头的爱意。

他一贯如寒玉般清冷的眸子染上红尘俗事的柔软，幽然道：

“都是爱，个人抉择不同罢了。

只是，若以无辜之人的血为祭，踩着他人的尸骨厮守，这真心便会蒙上一层阴霾。

这样的情爱，纵使情深似海，亦不应存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