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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京桐强撑着起了身,她在强行戴上那顶不合脑的皇冠后,头脑里头的风暴只有她一个人知晓,对这场游戏不仅有新的认识,对黑斑男用在她身上的道具也有了新的猜测。
那或许是一封邀请函。
常京桐扒开领口低头瞧了一眼,那道具的确是在她心口处留了个疤痕,像是强行挖出来的伤口多年后又缝合了的肉色伤疤。
这个伤疤的存在,想来会吸引不少新的存在,在像蛊虫一样竞争后,邀请胜利者吞噬烙下刻印的祭品。
虽然这只是一瞬间闪过的猜测,但作为同一股力量出产的道具,常京桐认为这可能性并不低,她一出这门,恐怕就要为活下来付出更大的代价和努力了。
常京桐在那敞开的木门边上站定,看向不远处再次分开的缺口,身旁,是又往她身边凑过来的小鬼头。
“你怎么还不走?”
常京桐声音懒散,站姿更是没型地依着门框,但目光却是随着她冷漠的神情而变得让人难以忽视。
小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竟然真老老实实地往前走了,没有回头。
常京桐隐约松了口气,她干脆在门口坐下了,过了片刻才起身往那处缺口走去。
身后的木屋和草地全都在常京桐绕进那道缺口后,被向内挤压的树篱挤占消失,再回头,便只能看到成片成片修建齐整的树篱了。
常京桐捂着淤青肿胀的肋边缓步往前走。
不知道其他人见到的迷宫是不是和她一样?
常京桐边走边试图松一松自己紧绷的神经。
迷宫还是和先前的没有太大的差别,不知从哪里拂来的微风带起常京桐额上的碎发,周遭的树篱安静地蛰伏着,没有动弹的念头。
常京桐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和她向前踏步的节奏渐渐重合,恍惚间,常京桐似乎从第三方的视角见到了拖沓着脚步向前走动的自己。
看起来真弱啊……
这念头将常京桐从那种奇妙的视角里脱离,她愣怔地低头去看自己露在短袖外的手。
看起来好像一折就断了……
常京桐的脚步不停,一步一个脚印缓慢而沉重地往前头蜿蜒而去的小道走去。
微风不断,落在常京桐肩上的发丝被向后吹去,黏腻的湿气迎面扑来,迷雾从树篱的缝隙里张牙舞爪地探入身子,常京桐却没有察觉,她在看自己的手臂,看上头挨挤的擦伤和坑坑洼洼的抓挠。
她的手臂是这样的吗?
不。
不是的。
那她的手臂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应该是更细,更白,更弱小……
常京桐低垂着脑袋,拖沓的脚步几乎不再向上抬起,而是蹭着砂石往前挪动。
在她困倦的视野里,那双狰狞的手臂慢慢缩小,像是被橡皮擦仔细擦拭过,那些令人反胃的伤口消失了,细腻白嫩的皮肤似乎反着光。
光?
常京桐慢慢抬起头来。
刺目的日光从云层里探出头来,炙烤着她的面孔,后知后觉的热度一下子就将常京桐拉回到了夏天。
“桐桐!”
常京桐迟缓地眨了眨眼睛,被迎面的日光激出的泪水就这么顺着她带点婴儿肥的脸蛋上滑落。
“桐桐!”
常京桐回过头去。
那是一条熟悉的乡间小道,一个穿着围裙的圆润女人抖擞着身上的赘肉,冲着常京桐跑来。
直到那女人到了近前,常京桐才发觉这人好高。
是大人啊。
常京桐迟钝的反应告诉自己。
“桐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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