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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把手从屏风后面伸过来,手上也拿着支驳壳子递到万从身前,示意他拿着,万从知趣地拿枪在手,跟着他看到那把手向着老鸦头晃了两下大母指,随即做了个刀斩的手势,那意思很明显是要万从拿枪把老鸦头嘣了。
老鸦头也看出了那人的意思,当下吓得脸都白了,把枪放桌上,对万从拱手作揖道:“万哥,这可使不得,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背后这位高人,咱万兴与你有何恩怨不妨出来提个醒儿,让我看看我姚老鸦的命是不是如此不经活?”
万从这下也作声道:“背后这位爷,是来寻仇的呢,能不能让咱死个明白?我脖子上凉嗖嗖的,可心里糊涂着呢。”
然而,万从感到那把环过他脖子压着的镖刀加重了力度,刀刃就要割破皮肤,他只得向老鸦头递出手上的枪。
老鸦头吓得是跪到地上,高声喊道:“别呀,彪爷!
我知道是你,咱往日无怨无仇的,这当口要我的命是为何?别让我死得不明不白的。”
老鸦子惶急之下想起万从脖子上那把暗黑中尤为醒目的袖镖,他曾在二彪头行事的手上见过,格子屏风后的人很可能就是他,这下逼得张口就叫出二彪的浑名。
“二彪,真是你呢?这玩闹开大了吧,好一阵没见你,今夜一来就如此待我,不厚道吧。”
经老鸦头一提醒,万从也觉得后面这人是老熟人,只是这当口被一把刀压着颈动脉,未免不够冷静。
屏风后的人语气压着胸腔说道:“老万,刚才听你说要斩草除根,你为心头清净,那是不是先把眼前这人嘣了?”
万从这下气缓了好多,却感到脖子上的镖刀还没松手,他心想二彪肯定对他有何误会,这下很无奈道:“这是那儿的事呢,你跟姚老鸦都是我老万的好兄弟,咱们肝胆相照,一直三人同一条心,你何出此言呢?”
“他妈的,你老万那晚不是要借日本人的枪除了我?你好落个心里清净,怕有朝一日谁漏了口风,仇家找上门来跟你玩命。”
“彪哥,你误会了!”
老鸦头立即叫道:“那晚我是支使一帮弟兄出去给日本人办事,可真没算你在内,也没注意到你也跟了过去,平日里不是要命的事那敢动过你的身子,万哥跟我都是这样想的,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敢对天”
可老鸦头还没说完对天发誓,那抵着万从的袖镖竟脱手而出直飞插在他的肩胸上,他只得捂着伤口,看着二彪从屏风那边走出来。
这人走到油灯的光照下,可见他脸上有新结疤的伤,腿上还扎着伤口,身上敞开的黑衬衣里的白布褂子还有残留的血迹,他以无怒自悍的气质看了眼万从,再看向坐在地上的老鸦头。
“别以为嘴巴抹着油,你就是我的心腹了,这一镖是教你长个心眼,别早晚见风使舵,干那软骨子的事,我这边没个好过,你也别想活了。”
这句话让万从听着,心头甚是慰然,他何尝不是对老鸦头担着这样一份心。
“你要信不过我,送我去见下面的人好了。”
老鸦头这下倒显得凛然了,但目光还是向万从这边瞟了一眼。
万从想到往后的棘手事,老鸦头对他大有用处,便出言劝说二彪不要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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