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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第2页）

半晌，何叶缓缓吐了口浊气，从床上坐起身来。

少年的渗入无声无息，起初难以察觉，刚离开时，即便不舍，也觉得还好，如今时隔数日，那股离别的伤痛，像是倒春寒一般席卷而来，叫她寝食难安。

“姑娘……”

见何叶下了床，影十开口唤了声。

何叶道：“你睡你的，我出去透口气。”

影十迟疑了一瞬，道：“要不我陪姑娘去吧。”

“不用。”

何叶摇头，“我不出去，就在院子里转转，你跟着我，我反倒不自在。”

“那姑娘小心些。”

“嗯。”

何叶应声，借着外头照进来的月色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出来，她才发现，天上不知何时落了雪，飘飘渺渺，像是鹅毛。

何叶站在廊檐下，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那雪花落入掌心的瞬间，便化为乌有，只余掌心凉凉的水渍。

何叶忽然想起，苏慕离开之前的事，那一天，也是这样一个雪夜，巷道上没什么人，她和苏慕手拉着手，在巷子里走了很久。

“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

何叶低垂着眉眼，看着栏杆上落得一层又一层的白雪，低吟出声。

夜色寂静，白雪缓缓飘落。

何叶在栏杆处站了许久，直到雪花在她身上落下一身白，黑发覆白雪，青衫染蔼蔼，她方才收回视线，转身回了屋。

-

何叶终归是心软。

何若雪大婚的那一日，她一早去接好了何老大的腿，也亲眼看着何若雪上了花轿，而后，才转身回了老宅，再度废了何老大的一双腿。

何老大脸色又青又黑，死命瞪着她的时候，眼睛像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样。

何叶施施然站起身来，看着何老大道：“大伯，人是不能太贪心的。”

何老大死死咬着牙瞪着她，明明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却硬是一句话都没说。

何叶收回视线，转身走了出去。

她对这世间，素来没有太多指望。

她不指望坏人一朝醒悟，也不指望厌恶她的人一朝洗心革面开始喜欢她。

那些，都没有意义。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不如从根源上避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