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宝宝……宝宝,宝宝,宝宝,你在哪,宝宝……”
不知道跑了多久,温时序拐进一个房间,他关上门,随手撕下衣摆缠了缠右掌的伤口,而后捂住巫衔月的耳朵,低声道:“别回答。”
因失血过多,他简直面色如纸,在近距离的黑暗中像是鬼一样一片惨白,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巫衔月在眨动的眼睛,专注得好像巫衔月只是呼吸、眨眼,都对他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那种扭曲、渐渐无法再隐藏癫狂的声音还在持续,巫衔月没有回答,他垂着视线,看温时序的领口。
隔着一扇门,他能听到阴气在乱蹿着翻箱倒柜的声音,也能隐约听到一些先夹着嗓子、问‘宝宝在这里吗?’,在发现不是后,又癫狂发怒的声音。
那些声音有的远,有的近,相同点是都很疯。
温时序听得更清晰,他紧皱眉头,被各种癫狂呓语狂轰乱炸得有种恍惚感,好似那些声音是从自已心间涌出、由自已呐喊而出的。
但看看巫衔月安静的侧脸,他很快冷静下来:他不是那个被巫衔月排斥、被躲着走的鬼东西,是被信任的同伴。
“别听,”他捂在巫衔月耳上的手用力,“它的状态不对劲,有污染性。”
血从伤口处渗出来,连成断线的珍珠,一堆一堆地滚落下去,有些落在巫衔月的身上,有些落在地面上,浓郁的血腥味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住。
阴气翻箱倒柜的声音越来越近,它们似乎是在闻嗅着什么,蛇类吐信的声音很明显。
在又一阵的翻箱倒柜、和没找到后震怒的动静中,巫衔月握住温时序的右手手腕,蹙着眉看了看上面几道大大小小的深刻化伤。
“对不起,”迟疑片刻,他低声说,“我说错话了。”
域主的反应远远超乎他的意料。
他知道域主一定会有反应,毕竟是喜欢的人谈论死去如何如何,无论是人、还是怪物,都会因此而不悦,但……
但反应怎么这么剧烈……
而且,那些嘶吼的话里,有部分内容……
“没有,”温时序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捂着巫衔月耳朵的手松开,用左手去撕扯右手的伤口,让流出来的血更多,毫不犹豫地反驳,“你没有说错话,是它的错。”
他的右手则很轻地捧起巫衔月的脸,拇指在柔软的脸颊肉上摩挲着,脸色很苍白,呼吸在加重,“它在闻嗅你的气味。”
“不能让它找到你……我帮你把气味掩盖起来。”
巫衔月的眼睛睁大了些。
……
走廊上,翻箱倒柜撞来撞去的阴气越来越近,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持续加重,蔓延半个走廊的阴气越来越狂躁。
十几缕阴气汇聚成一条成人手臂粗、将近十米的黑色长蛇,才勉强忍下不适、没有被阳血驱逐,游向门。
它绕过那些从门缝里流出来的血,吐出长长的蛇信,细细地分辨着空气中的气味来源:烦人家伙的血、烦人家伙的血、还有烦人家伙的血!
黑色的蛇尾烦躁地拍打几下地面,但在再次吐信,仔细辨认,感觉到门口只有一道很微弱、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声后,它没进去,远离即将出现的死亡现场,向对面的门游去。
“宝宝,”它吐出蛇信,发出诱哄的声音,“在发抖吗?”
“别怕,我不会对宝宝做什么的,宝宝出来好不好?”
十几秒后,一无所获的它出门,游过几扇刚被其他阴气打开翻过的房间,远离了阳血范围,又裂成为巴掌大的一缕缕黑蛇,分散寻找着。
“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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