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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聚才朝谢秃子使了个眼神,谢秃子这才反应过来,然后收起钢棍说道:“哦,知道了知道了,那个,两天,两天之后我们公司,肯定拿出个解决方案来,马镇长啊,辛苦你们了啊。”
说着,谢秃子转身便要带着一众手下们离开。
可就在这时,只见从远处有三辆车朝这边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当人群给让了路,车开到了近前之后,车上的人就迅速下了车,然后朝马聚才等人走了过来。
中间一辆黑色老款迈腾上,下来的一个中年人,凌游搭眼一看,便认了出来,正是他此次视察,顺便要见见的那个历觉鸣,就见他此时穿着一件洗的发黄的白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有些皱巴巴的黑色西服,脚下的黑色运动鞋,全是折痕和灰土,急匆匆的朝镇府院里走了进去。
凌游怕被认出来,会错过真实的处理过程,于是就又往人群里挤了挤,把自己处在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上。
就见这几个新来的人走到院里之后,历觉鸣扫了一眼此时手拿棍棒的秃头们冷眼问道:“干啥呀?装啥黑社会呢?”
秃头闻言还挺不服气,刚要上前,却被马聚才死死瞪了一眼之后,退到了身后去。
“历县长,咋还给你惊动了呢?”
马聚才一边笑嘻嘻的走到历觉鸣的身前,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烟出来,要给历觉鸣递一支。
历觉鸣见状则是一推手:“少来这套,马聚才,你是真拿我说话当放屁啊?”
马聚才被说的脸顿时就红了,觉得在众人的面前丢尽了面子,村民们骂他,他能忍着,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理亏,挨了多少年的骂了,也早就习惯了,可历觉鸣的话,却是实打实的让他觉得是历觉鸣故意不给自己留情面。
就听历觉鸣指了指围在现场的一圈群众说道:“上次我来,也是这种场面吧,这才多久啊?你给人家老百姓解决了没有啊?你们石鼓镇拢共几家厂子啊?怎么就一个洗煤厂还处理不明白了呢?”
马聚才闻言凑近了历觉鸣,在历觉鸣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历县长,这事我不和你说过嘛,不用你管,上面有人管,老兄弟和你说的都是实在话,你说你这一过来,不自己给自己揽不痛快呢嘛,惹着一身骚干啥?”
历觉鸣知道马聚才不怕自己,整个九庆县也没几个怕自己的干部,总得来说,就是他这个人太独,说明白点就是‘不合群’,单枪匹马的没人在乎他。
可历觉鸣却不管别人怕不怕自己,只要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就听他嚷嚷了出来说道:“不用我管?我是分管环保工作的副县长,你们石鼓镇的环境污染严重超标,你告诉我不用我管?那应该归谁管?你说出来,让我听听。”
马聚才听后心里暗骂了一声:“真虎啊。”
可不等他找补回来呢,历觉鸣仿佛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般,指着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道:“张喜臣,你们环保局,现在就给我针对石鼓镇利通洗煤厂环境污染一案立项,立马给我抽调人手,明确小组分工,今天就对滴云河等受污染的水域或者地域,采集水样、气样和土壤进行勘查。”
说着历觉鸣瞥了一眼马聚才,然后又道:“尽快做好数据分析,把评估报告给我拿出来,要是确认利通洗煤厂环境污染超标,立马走相关程序,该咋办咋办,听着没有?”
这名叫张喜臣的中年男人,正是九庆县环保局的局长,刚刚他被历觉鸣叫来,也是赶鸭子上架,关于石鼓镇这个洗煤厂的事,张喜臣不是不知道,像刚刚王守辉说的那样,五六年了,都没被解决,他张喜臣怎么可能会一点不清楚,可为什么知道这件事,还是五六年没能办呢?总结起来,就是有人不希望环保局来办。
所以听到历觉鸣的话,张喜臣很是为难,扭扭捏捏的。
好像历觉鸣早就猜到了张喜臣会这样一般,一点没有惊讶,随后一指张喜臣便问道:“你干不了是不是?”
张喜臣尴尬的走近了两步:“那个,历县,局里人手抽不开,我尽快执行下去还不成吗?”
历觉鸣没应这个话茬,而是又指了指张喜臣再次问道:“你是不是干不了?”
张喜臣支支吾吾的还想兜圈子,历觉鸣却没了耐心:“少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张喜臣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他就身处环保局局长的岗位上,你让他亲口说自己干不了,那不是给别人抓自己小辫子呢嘛,但要说他能干,他还真就没办法干,这个差事他要是从历觉鸣的手里接下来了,估计自己这个局长的位置就得被别人给接下来。
眼见着张喜臣摆明了不想听自己的,于是就见历觉鸣一指第三辆车上下来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说道:“李教授,他们干不了,来,你干。”
在张喜臣和马聚才等人的诧异中,历觉鸣介绍道:“这位是吉山理工大学环境生态工程专业的李金山副教授,你们县环保局不是干不了吗?那我来干,采样结束之后,我送第三方机构检测。”
说罢,历觉鸣指了指张喜臣,又指了指马聚才说道:“等检测结果出来之后,咱们算总账。”
话音一落,就见那李教授和其他两个人,立马带着采集样本的专业工具便准备上车朝附近的滴云河而去。
见到此情形,马聚才和张喜臣都不知所措了,因为他们也没想到历觉鸣能这么绝,竟然是有备而来。
那个谢秃子更是慌了,他们厂子什么样他自然知道,单是对于滴云河的污染,都不用采样检测,只要长眼睛的,就能看出来受到了什么程度的污染。
头脑一热的谢秃子,眼看李教授带着人要走,于是便大声喊道:“都瞅啥呢?拦下来啊。”
话音一出,就见谢秃子的二十来名手下呼啦啦的便朝车跑了过去,还不等车在人群中调过头来,就已经将车给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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