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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灰雾之月（第1页）

要想处理问题，必须先了解问题。

约翰看向广场上的老人们，最好的情报来源，无疑是这些活到现在的老人。

“老先生，请问您知道灰雾之月吗？”

约翰就近走向一名看上去十分和蔼的断腿老人，充分地利用纯真无邪的少年脸。

老人愣了一下，原本还有些调侃的神色，忽然变得局促，“男仆大人，我只是一名农夫，也不识字，不是先生，不是先生。”

身份的差距让平等交流变得突兀，这些老人虽然有勇气一起调侃约翰的到来，但对单独对话格外紧张。

约翰知道这是阶级分化带来的自卑，这种现象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成为文明发展的枷锁，他无法立刻改变，只能尽量平和地与这些从苦难中活下来的人交流。

老人在约翰陪同晒太阳的耐心下，逐渐敞开心扉，讲起冬天的故事。

约翰专注聆听，仔细捕捉有用的线索，作为前世的陆地键仙，约翰知道故事这种东西，本质和吹牛差不多，区别就是吹得大小。

真正有用的东西，只有刨除情绪之后的细节。

听完老人的故事，约翰演绎起优秀听众该有的素养，感同身受的悲伤道：“赫尔顿先生，日子会好起来的，克格里斯的日落，总有一天也能在冬日看见。”

名叫赫尔顿的老人笑了笑，类似的言语早已听过无数次，可领地上的年轻人，还是一年比一年少，活泼的孩子更是已经见不到几个。

“嘿，男仆大人，赫尔顿那老家伙的一条腿算什么，您瞧瞧我这手，您是不知道，那只土熊闯进我家时，发生了什么。”

旁边一名断了半截手的大妈，指着断臂上的牙印出声。

“琳达，你那算什么，我这两条腿当年在矿区断了之后，可是爬了一路。”

一名躺在地上的大爷，忽然双手撑起身子，傲然出声。

广场上的老人纷纷聊起自身的过往。

这些老人都经历过苦难往事，互相倾诉过无数次，同伴之间早已没了讲述的欲望，如今有一个想听，还会被故事震撼的少年，纷纷都来了兴致。

约翰被纷拥的热情震撼，温柔地让老人们一个个倾述，并且尽量有序的让老人们排队。

原本冷清的广场，像是突然开了一场集会，伤残的人们越聚越多，不停地向男仆讲述，从每一个冬天生存下来的坎坷。

约翰认真聆听，在适当的时机做出适当的震惊，感动，悲伤。

广场上的热闹景象，引起了巡逻士兵的注意。

城墙上，正在巡视的粉发少女，驻足观望。

中央广场就在城墙之下，一眼可以看清所有景象，包括被人群围绕的男仆。

少女沉着脸向身旁同行的士兵，命令道：“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士兵扛着长枪跑下城墙，很快去而复返。

“大人，那名男仆在问灰雾之月的事。”

“灰雾之月？”

少女俯瞰广场上的男仆，皱眉道：“那是昨晚被父亲邀请的约翰吧，一名失踪者突然对灰雾之月有了兴趣，是觉醒秘血之后，不再甘心做仆从了么。”

少女说着摇了摇头，继续迈步巡视城墙，刚觉醒秘血，的确会让普通人感觉到一点世界的不同，但终究只是一名特殊一点的普通人。

等这阵觉醒秘血的热血过去了，就又会被现实打回原形。

少女摇头叹息，有时候这种想要改变命运的挣扎很好，可惜平凡的人往往都会在认知到能力不足后放弃，如果能有坚持到底的信念，哪怕愚昧倒也能让人心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