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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间,卫玠起身,淡淡道:“书房还有要事,你先歇息,不必等我。”
窦绿琼将要说出口的话又吞回去,,不明白为何卫玠的态度突然又变了,看着他渐渐走远,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
第二日,卫玠于清饮楼会蔡廷玉,谈及公事。
此次吐蕃、印度使臣进京,为的不仅是与大燕朝友好建立交,还欲采购十五万匹绸缎。
市舶司的人同他们做生意,接着囤积居奇的道理,声称我朝每年只产出二十万匹丝绸,若要,卖十五万匹给你们,我们的百姓还要不要丝绸了?
借着吐蕃、印度难得来京,不肯少买的情形,他们将原本六两纹银一匹的丝绸提价到二十两纹银一匹,这样一来,就有了两百一十万两银子的收入。
吐蕃、印度原本坚决不肯,试图谈到十五两纹银一匹,蔡廷玉作为鸿胪寺主簿,前些日子忙的就是这事。
好不容易价格谈成了,二十两银子一匹。
那国外使臣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知我朝一年可产出四十万匹丝绸,原本谈成的价格又不肯了。
还说如果不成,便不和官府谈生意,他们自行去民间采买。
这可愁煞了市舶司的一帮人,发恨咬牙要将那泄密的人找出来。
“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蔡廷玉叹息道。
“难在国外使臣咬死了不开口,不管是哪国人,凡事都是以利为先。”
而易就易在,知道本朝丝绸产量如此详细之数目的人,除了官府,便是民间几个丝绸大户,其中便已扬州窦家为先。
商人逐利,汲汲营营。
却说卫玠,自二十岁那年回京弃武就文,明面上是尚书省一名小小文官闲职,暗中却一直为上头做事。
所谓上头,父天母地,九五之尊,不外如是。
能为国库带来如此巨额盈利的生意,却在临门一脚时被人搅黄,怎能不怒?
蔡廷玉暗中调查相关官员,卫玠则负责追查民间丝绸商户。
思来想去,有利可图,坐拥数十家织厂,又恰好在京的,惟窦宗一人耳。
却苦于没有证据。
原先未怀疑到窦宗头上,是因为蔡廷玉已经查到礼部一名官员头上,此人姓袁名荆,自汝章,妻族原系河西大族,与外邦来往密切。
可就在他发现种种疑点时,却突然被人搅乱,证据飞灰湮灭。
差事办不好,他和卫玠两人谁也别想好过。
蔡廷玉叹了口气,苦笑一声:“你可知那礼部侍郎袁汝章的夫人是谁?”
卫玠原本不明,却在联想到他口中“河西大族”
时,一时愣了。
难怪蔡廷玉查不下去。
“你说是她?”
卫玠神色晦暗不明,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黄沙漫天,血染泥土的河西军营。
“我原先也不知道,直到你大婚那日,她随袁汝章一同来贺喜。”
短暂伤神过后,蔡廷玉一笑,说起正事,
“六月三,佛寺大开,她会随夫君一道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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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日,你随高氏一同去禅光寺求子吧。”
早间,张如佩将窦绿琼和高倩叫到睦合堂,训了一番话后如是说道。
回去的路上,窦绿琼恹恹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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