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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城三伏的天,总是格外闷热。
暮色渐渐笼下来后,空气中才嗅到一丝凉意。
江凝耳鬓边,却是浸出一层薄汗。
“抚平它。”
不知过了多久,身子瘫软的江凝,终于听到耳畔传来男人混着喘息的冰冷声。
她拢回意识后迅速裹好衣襟,沉静的一双眸子动了动,听话地伸出葱白玉手帮他把肩头上的衣褶抚平。
将双手收回时,江凝大着胆子凑近他,贝齿轻咬:“谢公子可要记着小女说过的话。”
谢沉胥低头瞧她,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深眸间透着抹凉意,阴寒逼人。
“六姑娘挑男人下手之前,难道没事先打探清楚?”
谢沉胥拍拍袖摆,竟是打算翻脸不认账。
江凝心头猛地一沉,情急之下拽住他衣襟,狠狠咬了上去。
“你怎么敢?!”
眼前的男人深眸里霎时涌起黑云,他的唇瓣上,残留着被她咬破的血迹。
江凝对上他浸透满危险的深眸,却是得逞地微微一笑,晶莹粉唇上下翕动:“谢公子难道没听说过,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言罢,她理好身上的紫绡缕金纱裙,快步走出屋子。
“兔子?”
谢沉胥指馥用力摩挲被她咬破的薄唇,冷嗤一声。
护国公府芙蓉院。
采荷见到江凝赶回来的身影,忙走上前递上手中锦盒:“姑娘,您让奴婢备下的贺礼。”
“好。
先进来替我换身衣裳。”
江凝沉静嘱咐她。
外人皆传慎刑司掌司谢沉胥身边没有女人,他替圣人办案,多年来行事手段阴狠毒辣,多少栽在他手上的官员想往他身边塞女人都没得逞,今日倒是让江凝走运了。
只是,这人一点也没怜香惜玉,方才在颐园内恨不得将江凝拆干吃净,贴身的浅绿薄衫被他撕烂好几处,就连她细腻的肌肤也未能幸免,入眼便是青紫红痕。
采荷手一抖,手中薄衫掉落在地。
“姑娘这样,真的能行么?”
采荷急忙拾起薄衫,泪珠子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落。
“兵行险招,顾不得那么多了。”
江凝沉着道。
采荷边抹泪边替江凝换下身上衣裙,京州的姑娘家们哪一个不是最爱惜自个的身子,便是身上现道浅印都心疼得不行,哪像她家姑娘,在这偌大的护国公府里虽亲人众多,却没一个疼惜她的,还要将她送入虎口。
“走吧。”
换上一身水青色莲雾纱裙,戴好玉簪后,江凝起身道。
走出芙蓉院,方要走到宴客厅,忽听到前面传来声:“六妹妹。”
“二哥哥?”
江凝抬起头,昏黄的廊灯下看到江砚舟自前面走来,疑惑地瞧他。
今夜护国公府设宴,便是要为江家二房长子江砚舟摆席,庆贺他升迁为上驷院主事,此刻他应当在宴客厅里招待宾客才是,怎会跑到外面来?
“这帕子可是你的?”
须臾间,江砚舟已来到她跟前,朝她递上一块绣着芙蓉花的丝帕。
江凝心口蓦地一窒,这才看到江砚舟的身后还站着一人,蟒袍金靴,正是谢沉胥。
这帕子是日落前她与谢沉胥在颐园里承欢时,不小心掉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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